第12章好戏刚刚开始

谢危嘴角的笑意更深，眼中却毫无温度："臣不敢打扰娘娘雅兴。只是..."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燕临，"宫中人多眼杂，娘娘还需谨慎行事。"

这句话如一盆冷水浇在姜雪宁头上。谢危说得没错，她和燕临方才的互动若被有心人看去，足以酿成大祸。她不由暗恼自己一时冲动，险些坏了大事。

"本宫自有分寸。"姜雪宁冷下脸来，"若无要事，谢爱卿且退下吧。"

谢危深深看了她一眼，行礼告退。转身时，姜雪宁分明看到他手中的书册已经被捏得变了形。

燕临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识趣地告辞："臣也该去兵部述职了。娘娘保重凤体。"

目送燕临离去，姜雪宁长舒一口气，双腿竟有些发软。尤芳吟立刻上前搀扶，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娘娘，太成功了！您没看到燕将军看您的眼神，简直像是要把您..."

"闭嘴。"姜雪宁低声呵斥，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回宫再说。"

回到凤仪宫，姜雪宁立刻屏退左右，只留下尤芳吟。她一把抓住尤芳吟的手："芳吟，你看到了吗？谢危的表情！"

尤芳吟点头如捣蒜："谢大人醋坛子都打翻了！娘娘这一步棋走得妙，既试探了燕将军，又刺激了谢大人。"

姜雪宁回想起谢危眼中的阴霾，既心悸又甜蜜。她知道这样玩弄两个男子的感情十分危险，却又无法控制内心的兴奋。长久以来被困在深宫中的压抑，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接下来怎么办？"她急切地问。

尤芳吟神秘一笑，从怀中掏出那本小册子，翻到某一页："下一步，'若即若离'。先冷着燕将军几天，让他辗转反侧。至于谢大人..."她眨眨眼，"适当给他点甜头，但不能太多。"

姜雪宁接过册子，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踏上一段危险而刺激的旅程。她既期待又恐惧，但内心深处，一种久违的活力正在苏醒。

"娘娘，您脸红了。"尤芳吟促狭地说。

姜雪宁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轻声道："本宫只是...太热了。"

窗外，春日的阳光越发灿烂，照得满园牡丹熠熠生辉。而在这深宫之中，一场精心策划的情感游戏，才刚刚开始。

　　……

谢府

五石散灼烧着我的四肢百骸。我曾见过多少人服药之后的疯魔模样，或痛嚎，或狂笑，姿态狼狈不堪。

　　而我只是静静坐着，感受那灼热一点点爬上血管，将疼痛化作冷静。清醒，是最苦的煎刑。

　　只有在最清醒的时候，人才明白自己身处地狱。

指下朱砂微润，磐砚里那一池鲜红像凝着无数性命。我一笔一画批下奏折，字迹端正如常，只是觉得每落一笔，都像是把某人的命数压进慢慢流逝的时光里。

　　璀璨灯火落在纸面，字影浮沉，在我的视线里慢慢摇晃。

静极的夜里，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就在灯花爆开的一刹，空气里沁入一缕甜腻的香息，仿佛幽魂缠绕。

　　我的指尖停在纸面，抬眼望向门外，只见她踱步而入，鹅黄色的衣裙曳地，乌发上点金的步摇晃动，一步颤，一步低垂，像是走向刑场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