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

不住拿起项圈仔细端详——月光石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柔的光晕，倒真和小儿子眼里的星光有几分相似。

午后三点的阳光透过咖啡店的玻璃窗，在原木桌面上切割出暖金色的光斑。许揽月坐在老位置，面前摊着设计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银质钢笔，时不时抬眼望向门口，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他面前的空位旁，放着个印着猫咪爪印的宠物包，正是霍衔山家的雪球专属。

霍衔山抱着雪球冲进门时，卫衣帽子还歪在一边，头发被风吹得更像鸟窝，却在看见许揽月的瞬间，脚步硬生生顿成了“优雅”的小碎步。雪球在怀里不耐烦地扒拉他，他却低声哄：“乖，见老婆要矜持——”话没说完，雪球就趁他弯腰放包的空档，“嗖”地窜上许揽月的膝盖，爪子精准地按住了他刚画了一半的月桂图案。

“雪球！”霍衔山作势要抱猫，手却“不小心”覆在许揽月按住图纸的手背上，触感温凉细腻，他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它太想你了，昨儿还抱着项圈睡觉呢。”

许揽月低头看了看手背上的大手，很轻的眨了眨眼，却没抽回，只是轻轻把图纸往旁边挪了挪，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天鹅绒盒子：“项圈改了尺寸，你看合不合适。”月光石在光线下流转着淡蓝色的光晕，项圈边缘还缀了颗极小的银质月亮吊坠，正是霍衔山提过的“雪球喜欢亮晶晶”。

霍衔山盯着吊坠发愣——他随口提的话，许揽月居然记着。他接过项圈时，指尖擦过对方的指腹，电流般的麻意瞬间窜到心脏，忍不住开始自我攻略：“他是不是也觉得这月光石像我眼睛？不对，他肯定是觉得我像月亮才做的这个吊坠！你看他耳尖红了，是不是想到昨天我朋友圈发的‘月色真美’？”

“霍衔山？”许揽月见他盯着项圈傻笑，忍不住唤了声，“试试给雪球戴上？”

“哦哦好！”霍衔山手忙脚乱地抓过雪球，结果项圈刚扣上，雪球就嫌弃地甩了甩脖子，蹦到地上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他顿时垮了脸：“这逆子，平时不是挺喜欢戴配饰吗？”

许揽月被他的表情逗笑，递过一杯冰美式：“可能嫌太重了。”他指尖沾着点咖啡渍，无意识地在杯壁上画圈，“其实……昨天你说喜欢我设计的月桂发饰，我今天画了个男士款，想问问你要不要试试。”

霍衔山差点把咖啡喷出来。男士月桂发饰？那不是古希腊神话里阿波罗的象征吗？他猛地想起自己连夜查的资料：月桂在古希腊寓意“胜利与荣耀”，许揽月之前的作品里，月桂元素只给过最珍视的系列！他瞬间脑补出许揽月熬夜画图的样子，心脏像被泡在蜜糖里，甜得发慌：“他居然为我专门设计男士款！这分明是在暗示‘你是我的荣耀’吧？连画圈的动作都这么温柔，肯定是在想怎么跟我表白！”

他越想越激动，突然抓住许揽月的手腕：“许揽月，你是不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不行，不能太急，得等他主动！他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那上面列着“追妻三十六计”，此刻翻到第8条：“制造专属浪漫节点”。

“那个，”霍衔山清了清嗓子，把手机屏幕转向许揽月，上面是他刚存的许揽月画设计图的侧脸，“你看，我锁屏换了。”他顿了顿，观察着对方的表情，见许揽月眼神闪烁，立刻自我攻略升级：“他没反对，还偷偷笑了！这就是默认了吧？等下要不要趁机牵他的手？不对，得先送礼物！”

他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正是昨天让助理加急定制的袖扣，上面刻着许揽月设计稿里常用的月桂纹样。“这个……送你。”他别扭地别过脸，耳朵却红得滴血，“看你平时戴袖扣，随便买的。”

许揽月接过袖扣，指尖轻轻划过月桂纹路，突然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霍衔山，你是不是从相亲过后对我一见钟情?或者见色起意？”含笑看着眼前有些愣了的男人，勾了勾唇：“霍衔山，喜欢我啊?”

空气在许揽月的问题落下时骤然凝固。霍衔山看着对方含笑的眼睛，那里面映着自己发愣的模样，后知后觉意识到“见色起意”四个字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他自我攻略的泡泡。他张了张嘴，想反驳“不是见色起意是一见钟情”，却在看到许揽月指尖摩挲袖扣月桂纹路的动作时，突然怂了。

“我……”霍衔山的耳朵从红透到发烫，索性破罐破摔似的拽了拽卫衣帽子，“就算是见色起意，也是见你这色才起的意！”他梗着脖子，心里却敲起了退堂鼓：完了完了，他是不是觉得我太轻浮了？月桂发饰还没送呢，怎么就被反问了？

许揽月没接话，只是将袖扣放回丝绒盒子，推到霍衔山面前。月光石项圈在桌上泛着冷光，与霍衔山发烫的脸颊形成讽刺的对比。“霍衔山，”许揽月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你看这月光石，”他指了指项圈上的宝石，“看着像凝固的月光，其实内部有天然的解理纹。”

霍衔山茫然地盯着项圈：“解理纹？”

“嗯，”许揽月拿起项圈，对着光转动，“在外力下容易沿纹路裂开。就像……”他顿了顿，目光掠过霍衔山瞬间黯淡的眼睛，“就像你用‘恋爱脑工作法’追人，用集团数据库分析行程，这些‘精密计算’像给感情上了锁，看着天衣无缝，其实让我觉得……”他斟酌着措辞，“像在看一份商业计划书，而不是在谈恋爱。”

雪球不知何时跳回桌上，爪子扒拉着霍衔山的袖子，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霍衔山却像被钉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