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揽月的话像解理纹般在他心里裂开——他以为的“合理利用资源”,在对方眼里竟是“商业计划书”?他熬夜研究的古诗词灵感、精心设计的“偶遇”,原来全是画蛇添足?
“我没有……”霍衔山想辩解,却发现那些“蓄谋已久”的操作确实透着刻意。他第一次在咖啡店“偶遇”时,连雪球的指甲都是新修的;他“顺路”送的午餐,其实是查了许揽月三个月的外卖记录;甚至刚才送的袖扣,都带着助理标注的“许设计师常用纹样”标签。
许揽月看着他蔫下去的样子,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那枚男士月桂发饰,轻轻放在他掌心:“发饰给你,算谢礼。”他指尖划过霍衔山掌心的纹路,“但袖扣你拿回去,我暂时……不想收别人的定制礼物。”
“暂时”两个字像根救命稻草,霍衔山猛地抬头:“那就是还有机会?”
许揽月被他眼里突然亮起的光逗得无奈又想笑,指了指他乱翘的头发:“先把‘机车拉力赛后遗症’发型整理好,再来跟我谈机会。”他站起身,将宠物包递给霍衔山,“雪球该回家了,下次……别让它再踩我的设计稿。”
看着许揽月走出咖啡店的背影,霍衔山攥着月桂发饰,感觉自己像个刚打完一场败仗的骑士,盔甲上全是窟窿,却还攥着半面残破的旌旗。他掏出手机,置顶对话框里还停留在许揽月那句“带雪球来试戴项圈”,而“追妻三十六计”备忘录上,“制造专属浪漫节点”被他画了个大红叉。
“雪球,”他戳了戳猫的脑袋,“你爸我好像玩脱了。”
雪球嫌弃地拍开他的手,跳上窗台盯着许揽月的背影喵呜叫。霍衔山突然想起许揽月说的“解理纹”——原来感情真的不能靠计算,得像月光石的光晕,得是自然而然的流转。他猛地站起身,把月桂发饰别在卫衣口袋上,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
“取消所有‘许揽月行程分析’的任务!对,包括市场部那个《恋爱攻防策略》培训!”他顿了顿,看着窗外许揽月消失的方向,声音里重新燃起斗志,“另外,帮我查一下……最近有没有手工银饰DIY课程,要那种初学者能看懂的。”
挂了电话,霍衔山抱起雪球,大步走出咖啡店。午后的阳光依旧暖人,他却觉得空气里多了点需要重新打磨的质感。或许许揽月说得对,月光石的美不在切割工艺,而在它本身蕴藏的温柔光晕;追人也不该靠攻略,而该像月桂树一样,把喜欢长成自然而然的陪伴。
他低头看了看雪球:“听见没?以后咱走‘真诚’路线,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计算了。”
雪球打了个哈欠,爪子扒拉着他口袋里的月桂发饰——反正有猫薄荷吃,人类的情情爱爱,随他们折腾去吧。而某个刚被“委婉拒绝”的霍总,已经在去买手工银条的路上,脑子里盘算的不再是数据库分析,而是“怎么把许揽月喜欢的月桂,亲手敲进银饰里”。
追妻之路,重启加载中。这一次,霍衔山决定关掉“商业计划书”模式,改用最笨拙也最真诚的方式,去靠近他的那枚月光石。
挂了电话后,助理不语只是命苦的笑:“活爹,我是打工人放过我( ̄⊥ ̄)”助理想了想自己天价工资安抚一下自己幼小的心灵,继续帮自家霸总追老婆
钥匙转动门锁的轻响在空荡的公寓里格外清晰。许揽月发现自家养的小猫星星踩在自己设计图废稿上
“又踩。”他弯腰揉了揉猫的下巴,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本该扣着霍衔山送的月桂袖扣,此刻只留下平整的布料褶皱。
客厅的落地窗外,城市霓虹正次第亮起,却映不亮他眼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霍衔山攥着月桂发饰时耳朵通红的样子,像枚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的波纹比预想中要久。那个总把“集团战略”挂在嘴边的人,刚才蔫下去的模样倒真像被踩了尾巴的大型犬,偏偏还强撑着梗脖子说“见你这色才起的意”。
“傻气。”许揽月低声嘀咕,顺手将丝绒盒子搁在茶几上。月光石项圈躺在里面,冷光透过盒盖缝隙映在他手背上,像极了霍衔山听到“商业计划书”时瞬间黯淡的眼神。
他不是没察觉到那些“偶遇”里的刻意。第一次在咖啡店,霍衔山连雪球爪子上的肉垫都修剪得整整齐齐,偏偏装出“路过”的样子;后来送的午餐,保温袋里的菜色精准避开了他所有忌口,助理标注的“许设计师口味偏好”标签还没撕干净。这些被精密计算的温柔,像用数据模型搭建的空中花园,漂亮得无懈可击,却唯独缺了点人味儿。
就像月光石的解理纹,看似完美的表象下,藏着经不起推敲的逻辑。他真正想看到的,从来不是用集团资源堆砌的浪漫,而是某个加班晚归的夜里,有人能递来一杯温度刚好的热可可,而不是附带着“根据体温数据优化的55℃恒温方案”。
星星跳上沙发,爪子扒拉着他的手腕,喉咙里发出撒娇的呼噜声。许揽月顺势躺倒,看着天花板上月光石投影的光斑发呆。霍衔山最后那句“走真诚路线”倒让他有点意外,但也只是有些意外,他可对小男生没什么意思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是工作室助理发来的消息:“许哥,霍氏集团助理问您明天有没有空,说霍总想……请教银饰手工课?”许揽月看着屏幕挑眉,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句“没空,在改稿”,刚要发送又删掉,最后回了个“再说”。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升到了楼顶,清辉透过纱帘洒在地板上,给星星的毛镀了层银边。许揽月起身去厨房倒水,路过画架时瞥见那枚月桂发饰——是霍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