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百里成风离去的背影,躲在廊柱后的温洛玉这才拉着张海悦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欣慰又促狭的笑容。
“悦儿,你瞧瞧他们父子俩,一个比一个嘴硬,心里明明在乎得要命,偏要摆出这副样子。”温洛玉亲昵地挽着张海悦的手臂,语气里满是自家人的熟稔。
张海悦浅浅一笑,目光温柔地望向那扇紧闭的院门,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里面那个正在暗自鼓劲的白衣少年。
张海悦“伯母,东君他……心思赤诚,只是需要些时间来沉淀和成长。”
“叫什么伯母,多见外!”温洛玉佯装不悦,随即又笑道,“我呀,早就把你当成我们百里家未来的媳妇儿了。东君这孩子,打小被他爷爷和爹惯得有些任性,但心地是极好的。如今有了你,我看着他比以前沉稳多了,也更有担当了。这趟回来,听说他为了兄弟两肋插刀,虽说是莽撞了些,但这份情义,像我,也像他爹!”
她拉着张海悦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仔细端详着眼前清丽绝尘的女子,越看越是满意:“说起来,还要多谢你。东君以前啊,心里只有他的酒和江湖,现在总算知道牵挂人了。我看得出来,他是真把你放在心尖上。”
张海悦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眸,长睫如蝶翼般轻颤。
张海悦“东君自是待我极好。”
“他敢不对你好!”温洛玉柳眉一竖,随即又放缓了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悦儿,你非凡俗女子,伯母看得出来。东君能得你青睐,是他的福气。这江湖路远,朝堂风波恶,以后……还望你多看着他点,多帮帮他。这小子,有时候轴得很,认准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番话,已是将张海悦完全视为家人,语重心长中带着托付的意味。
张海悦能感受到温洛玉话语中的真诚与关切,她抬起眼,目光清澈而坚定。
张海悦“夫人放心,东君之事,便是海悦之事。无论前路如何,我必会在他身边。”
她没有称呼“伯母”,而是用了更显郑重的“夫人”,其中意味,温洛玉瞬间领会,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好,好!”温洛玉拍拍张海悦的手,“那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多掺和了。东君这边,他爹嘴上厉害,心里其实软着呢,你让他自己琢磨几天,想通了自然就出来了。你若有空,多来陪我说说话,府里冷清,难得有个能聊到一处的人。”
张海悦“是,海悦记下了。”
张海悦含笑应下。
又闲聊了几句家常,温洛玉便起身离去,留给这对年轻人独处的空间。
张海悦走到百里东君的院门外,并未叩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以她的修为,自然能清晰地感知到门内少年有些紊乱的气息和时而急促、时而舒缓的剑风,显然他正在反复演练,试图突破某个瓶颈。
她没有出言打扰,只是悄然释放出一缕温和的仙灵之气,如同无形的涟漪般荡漾入院,轻轻抚平他因焦躁而波动的内息,营造出一个更利于感悟的静谧环境。
门内的百里东君,正对着一套繁复的剑招苦思冥想。
忽然间,他只觉灵台一阵清明,方才滞涩之处仿佛豁然开朗,手中长剑如行云流水般挥出,剑气纵横,竟隐隐带起了风雷之声。
他收势而立,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随即若有所感,猛地转头望向院门方向。
百里东君 “阿悦!是你吗?”
他扬声喊道,语气带着笃定的欣喜。
院门无声无息地打开,张海悦的身影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宛如谪仙临世。
张海悦“看来,有所精进?”
她唇角微扬,走进院内。
百里东君几步冲到面前,兴奋地抓住她的肩膀。
百里东君“刚才不知怎么,忽然就想通了关窍!阿悦,一定是你帮我的对不对?”
张海悦“是你自己积累到了,水到渠成而已。”
张海悦没有居功,目光落在他额角的细汗上,自然地抬手用袖角替他拭去。
张海悦“莫要急躁,武道修行,一张一弛方是正道。”
她的动作轻柔自然,却让百里东君心头一热,顺势握住她的手,眼神灼灼。
百里东君“阿悦,我爹刚才来了,跟我说了很多。我明白他的意思了!我不会再莽撞行事,但我也不会放弃我想守护的人和事。我要变得更强,强到足以承担任何后果!”
他的眼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那是一种历经挫折后愈发清晰的斗志。
张海悦“我相信你。”
张海悦反手握紧他,给予他无声的支持。
随即又开始练功,而张海悦则坐在石桌旁,喝着茶,看着他认真练功。
天边的太阳渐渐落下,把天际染成一片橘红色。
夕阳的余晖骚乱下来,落在两人身上,将两人的身影渐渐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