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两年过去,五岁的小海客要去到东北张家上学了。有要事在身的爹娘脱不开身,把他托给二叔,二叔应得好好的,结果半路也有事要离开,又把他托给一个他不认识的同族叔叔。
这位族叔好像有点怕生,一路上的话少之又少,好在这一次没再把他托给其他人,直接把他带回了东北张家。
两人到的时候已临近天明,乳白色从天的另一端逐渐蔓延上来。
小海客第一次来东北张家,只看见高耸的院墙和厚重的大门,半开的大门像一张深不见底的兽口,让他又好奇又惧怕。
一进去,门一关,广阔的天就被这高高的院墙划分出了界限。小海客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前面并不熟悉的人或地,总觉得心里头有什么一闪而过。他说不出来,只是觉得一直抬头在看的天好像没有以往好看了。
开门的人用一种他不太懂的眼神扫了他一眼,把族叔带到一旁说了什么,族叔扭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的他,又回头同对方说了什么,两人并没有说很久。
族叔沉默地回来,对他道:“跟我来。”
人生地不熟的他乖乖跟上。
他被带回族叔的房间休息了几个时辰,期间听到了一些关于张拂风这位大人的传闻。天一亮,他又被族叔带了出去。
左兜兜右转转,小海客被带到了一所有些破旧的院子门前,推开院门进去,没几句话的功夫,他就被族叔丢给了面前这个蒙着脸的怪人。
那时他有些局促不安,一是因为他发现东北张家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有种手脚被困在狭小空间里无处伸展的感觉;二是因为他将昨晚才听闻过的大人的传闻与眼前的怪人对上号了,传言这位大人是会吃小孩的,他有点担心自己惹了她不高兴被吃掉。
但好在没有,大人安置好他的住处,给他准备了住处需要的零琐杂物。
他在晚饭的时候认识了小官弟弟,还把对大人的称呼改成了拂风姑姑。
小官弟弟长得好看,字认得多,书也看得多。两人有空就凑在一块边看书边讨论,可经常话题说着说着就跑偏了,成了猜测拂风姑姑明天会不会做点心。
拂风姑姑很神秘,黑中夹白的发色,用餐时才解下的两层面罩,长得也好看。她偶尔出门拿一堆药草回来,时不时做出各种美味的点心投喂院里的两个小孩。
后来,他在开春后上学堂才知晓小官弟弟原来是族中的圣婴,而拂风姑姑是圣婴的抚养者。
说起这位拂风姑姑,他小时候只是觉得她很厉害,在族中的地位很高,族人对她很尊敬。长大后他才知晓她的确厉害,但族人对她的态度不是尊敬,更多的是一种敬畏。
只是在小官成为族长后没两年,拂风姑姑就去了西藏档案馆成了馆长。三人分隔两地,不常见面,倒还有些书信来往。再后来张家动乱,他和几位长老带着一部分族人去了香港发展,小官到处奔波,不断分散族人到全国各地。张家分崩离析后,信就断了,拂风姑姑也不见了踪影。
两人派人找了许久也没有丝毫音讯。
又过了几年,两人各收到一个莫名出现在家门口的巨大包裹,寄件人不明但指明了收件人是他和小官,他们立马猜出了那个寄件人是谁,悬了好几年的心这才放下。
拂风姑姑这些年来没有出现过,只有偶尔寄给他和小官的包裹才让他们知道这位不知待在世界哪个角落的失踪人士还活着。
说起来,拂风姑姑这几年都没给他们寄过包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她再强大,仍旧是血肉之躯,现在可是有热武器的。况且人心难测,她会不会一时心善被人算计?
张海客想到这也坐不住了,刚拿起手机要发信息给小官,胸口的睡衣口袋处突然发烫,一股莫名的预感让他下意识偏过头去,一阵细微的气流过去,“哐当”一声,一枚子弹狠狠砸进身后的水泥墙里,接着“咔”的一声,子弹附近一小块墙面断裂开来砰然落地。
一击未中,一击又至。密集的子弹紧追不舍地贴在他身后。
楼下也传来乒乒乓乓的动静声。
那些人果然忍不住对他们出手了!
张海客立马翻到一处对面看不见的死角处,一边翻出藏在这里的武器,一边在手机上呼叫楼下其他族人按计划行事。
其他人回复收到,接下来打着打着,场面变得一片混乱。
……
封典将心中的计划反复修改,都是不满意,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可又说不出来,越想越烦躁。
正好此时小系统调查回来了,它的调查速度可是一级快的,看见她醒着,就直接告诉她调查结果了,[今天教小官的老师表面上是四长老的人,实际上是七长老的人,十分听从七长老的话。他们想着要是这个老师暴露了,就以此来挑拨我们和小老四的关系!]
它气得整个球都膨胀了一圈,身上的亮光一闪一闪跃动,怒道:[这个人可坏了!不但说难听的话打压咱家小孩,还想着要是这个人没暴露,就让他日后在小官的训练中动点手脚,让咱家小孩成为一个废人!]
封典不怒反笑,“好好好,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看他就是平静的日子过腻了,想尝点苦头。”
正好她心烦气躁地睡不着觉,这就去把那玩意儿收拾一顿,顺带泄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