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冰碴子扑面而来，白沉香望着眼前这座悬浮在冰火两仪眼上的宫殿，喉咙发干。蓝晶在掌心嗡嗡震动，像是要飞出去似的。
蛇纹人站在她身后两步远的位置，兽皮下的蛇鳞纹路若隐若现。他刚才说这里藏着母亲的消息，可那眼神却让白沉香心里直打鼓。
"走吧。"她深吸一口气，抬脚踏上第一块浮石。石阶在脚下重组时发出的咔哒声，让她想起密道里那些发光的经络图。
蛇纹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等等！"
白沉香猛地回头，爪刃已经弹出半寸。月光下，她看见对方喉结滚动了一下。
"宫门上有封印，"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你右眼能看见那些印记吧？"
白沉香没说话。右眼里确实浮现出淡青色的符文，像蛛网一样罩在整座宫殿上空。那些符文和母亲信纸上的一模一样。
"当年..."蛇纹人松开手，指节攥得发白，"你母亲就是在这里被..."
破空声打断了他的话。白沉香本能地侧身，一支淬毒弩箭擦着耳际掠过。远处树影中晃动着几个黑影，是敏族的人又追来了。
"快进去！"蛇纹人推了她一把。
白沉香跃上最后一块浮石，脚尖刚落地，整座宫殿突然剧烈震颤。她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凝成冰晶，同时鼻尖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和母亲梳妆台上那个青瓷瓶的味道一模一样。
宫门缓缓开启时，蛇纹人突然闷哼一声。白沉香回头，看见他胸口的蛇鳞纹路泛起红光。那不是伤疤，而是某种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你..."她话还没说完，右眼突然刺痛。视野中，蛇纹人身上的纹路变成流动的能量图谱，那些符号和宫门上的封印印记竟有七分相似。
记忆突然闪回密道壁画：某个背叛风神的祭司身上，也刻着同样的印记。
白沉香后退半步，爪刃悄悄弹出。"你到底是谁？"
"你想多了，"蛇纹人往前一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蓝晶突然滚烫如火。白沉香看见自己掌心渗出的血珠悬浮在空中，连成一条光带直指宫殿深处。那些血滴映出的画面里，有个身影正被锁链困在水晶棺中。
那是母亲。
蛇纹人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盯着那些血珠看了片刻，突然伸手去抓白沉香的手腕："别看那些幻象！"
白沉香本能地振臂。青鸾之翼从背后暴射而出，羽翼掀起的风暴掀飞了他的兽皮。月光下，她看清了他胸口的蛇鳞纹路——那根本不是疤痕，而是活生生的符文，正在吞吐着某种暗红色的雾气。
"果然是你。"白沉香的声音发颤，"当年害我母亲的叛徒。"
蛇纹人瞳孔骤缩。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可就在这时，宫殿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声音让白沉香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和十八年前母亲消失那晚的惨叫一模一样。
"她在哪？"白沉香爪刃指向对方咽喉，"告诉我！"
"你母亲...她..."蛇纹人往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石柱，"她还活着，被封印在宫殿最深处..."
蓝晶突然迸发出刺目强光。白沉香听见无数细碎的呢喃，那些声音最后都汇聚成母亲清晰的低语："...他们在血里植入了追踪咒..."
蛇纹人脸色大变："快离开这里！封印要..."
轰！整座宫殿剧烈摇晃。白沉香看见宫门上的符文开始剥落，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风里。更深处的某处，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你骗了我多久？"她逼上前，爪刃抵住对方脖颈，"除了封印母亲，你还做了什么？"
蛇纹人突然挣扎起来。他胸膛上的符文泛起红光，一道暗红色的能量从体内涌出，在空中凝聚成狰狞的蛇形。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帮你？"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要不是需要风神血脉解除封印，我会..."
白沉香瞳孔骤缩。青鸾之翼猛然展开，羽翼掀起的风暴将那条能量蛇撕成碎片。她想起母亲信纸上未完的话语，想起这些年族人异样的目光，想起密道里那些发光的经络图——原来从一开始，她就被当成了工具。
"说！"她五指收紧，爪刃划破对方皮肤，"我母亲在哪？"
蛇纹人嘴角溢出血丝，脸上却露出诡异的笑容："就在你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蓝晶突然剧烈震动。白沉香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血珠正在空中排列成新的路线。那些光点连成的图案，赫然是个倒悬的祭坛形状。
宫殿深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让地面震颤，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靠近。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血腥混合的气息。
蛇纹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涌出黑血："快走！等会儿谁都活不成..."
白沉香却站在原地没动。右眼里，宫殿的轮廓正在变化。她看见了另一个空间——冰与火交织的牢笼中，水晶棺闪烁着幽光。棺内躺着的人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母亲！
脚步声越来越近。白沉香转身冲向宫殿深处，身后传来蛇纹人嘶哑的喊声："你解不开封印的！除非..."
她没有回头。蓝晶指引的方向尽头，一扇古老的石门缓缓开启。门后漆黑一片，却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她。
就在这时，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意识突然苏醒。那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炸响，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
"白沉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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