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档案室像座寂静的坟场,只有台灯发出的幽光在泛黄的卷宗上跳跃。宋辞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将1998年“雨夜屠夫”案的物证照片铺满桌面。突然,他的手指顿在一张现场勘查图上——案发的旧公寓楼西侧,赫然标着一条废弃的排水管道,而这条管道,竟与城西码头仓库的通风系统相连。
“林深!”宋辞抓起电话,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我找到关键线索了!当年结案时遗漏了公寓和码头的地下管网......”话未说完,听筒里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紧接着便是忙音。宋辞心头一紧,再次拨打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此刻的林深正独自走在城南的老城区。白天走访时,一位拾荒老人塞给他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暗巷13号”。老人浑浊的眼睛里充满恐惧,反复念叨着:“别在夜里去,会被吃掉的......”
狭窄的巷子里弥漫着腐臭的气息,林深的手电筒光束在斑驳的砖墙上摇曳。暗巷13号的铁门半掩着,门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他握紧配枪,缓缓推开铁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满地散落的女性衣物,墙角蜷缩着一个穿碎花裙的女孩,她的脖颈上,缠绕着熟悉的螺旋状红痕。
“别怕,我是警察。”林深轻声安抚,慢慢靠近女孩。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女孩肩膀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坠落的声响。他猛地转身,只看到一个黑影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当他再回头时,女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滩未干的水渍。
林深迅速搜查整栋建筑,在地下室发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墙面贴满失踪女性的照片,每张照片下方都标注着日期和编号。最显眼的位置,是一张放大的合影——年轻时的林深父亲站在中间,身旁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他们身后的背景,竟是城西旧码头。
手机突然震动,宋辞发来的消息在黑暗中格外刺眼:“速回警局,发现你父亲与1998年案件的关联!”林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临终前,曾反复念叨“对不起”,那时他以为是对常年缺席家庭的愧疚,现在看来,真相远比想象中复杂。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铁门轰然关闭。林深转身,手电筒的光束中,一个戴着螺旋纹面具的身影缓缓走来。那人手里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刀刃上还滴落着新鲜的血迹。
“你是谁?”林深举枪的手微微颤抖。
面具人发出一声沙哑的轻笑,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无法分辨男女:“你以为查案是游戏吗?林警官,有些真相,还是永远埋在黑暗里比较好。”话音未落,四周突然喷出刺鼻的烟雾,林深眼前一黑,意识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林深在警局的休息室醒来。宋辞守在床边,脸色凝重:“你在暗巷昏迷了整整两小时,手机定位显示你最后出现在......你父亲生前的实验室旧址。”他将一个证物袋推到林深面前,里面是半截沾血的螺旋状金属饰品,与墙上的涂鸦如出一辙。
窗外,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林深望着雨幕中扭曲的霓虹,想起父亲实验室里那张与案件相关的合影。难道父亲才是当年“雨夜屠夫”案的真凶?而现在的连环失踪案,不过是当年罪恶的延续?
宋辞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法医报告出来了,南郊发现的女尸王小雨,死亡时间不是三天前,而是......二十年前。”他调出尸检照片,屏幕蓝光映在两人脸上,“尸体的骨骼钙化程度显示,她至少已经死亡二十年,可监控拍到的失踪画面,明明是上周发生的事。”
林深感觉后背一阵发凉,这个案子早已超越了普通刑事案件的范畴。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四点,城市在暴雨中沉睡,而他们,正在一步步接近那个足以颠覆认知的真相。暗处的敌人似乎总能预判他们的行动,甚至在故意引导他们追查某些线索。
“接下来怎么办?”宋辞问。
林深握紧那半截金属饰品,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去我父亲的实验室。不管真相是什么,我们都要把它挖出来。”他起身时,后腰的旧伤又开始刺痛,这次的疼痛仿佛在提醒他,有些秘密,终将破土而出。
警笛声划破雨夜,两辆警车驶向城市边缘的废弃实验室。暴雨冲刷着街道,霓虹灯光在积水里扭曲成诡异的形状,仿佛预示着,更大的危机正在暗处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