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看着姜棉依旧低垂着头沉默不语的样子,那副“油盐不进”的姿态更是火上浇油。
他厉声呵斥。
龙套【姜父】“你不会表现的善解人意一点?不会顾全大局一点吗?你平时学的那些规矩呢?”
这句“顾全大局”,像一根尖锐的刺,猛地扎进了姜棉麻木的神经里。
她脑海里瞬间闪过池骋那张带着嘲讽和不屑的脸,想起他在CG会所昏暗角落里,用那种冰冷轻蔑的语气说。
池骋“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顾及面子,维持大局。”
池骋……
他竟然可以那样大胆地、毫无顾忌地违逆这些看似天经地义的“正理”,甚至以此为乐。
一股某种被压抑已久的反叛情绪,翻涌上来。
她抬起头。
那双眼睛此刻毫不避讳地迎上了姜父那双赤红的眼睛。
姜棉“是池骋故意让我难堪。”
她的声音不再平静,带着微微颤抖。
姜棉“是他故意缺席,故意让我们两家丢脸。”
她一字一顿。
姜棉“你们却让我顾全大局?让我替他遮掩?让我忍气吞声?”
她看着姜父眼睛瞬间瞪大,写满难以置信,看着姜母惊恐捂嘴的表情。
悲愤和委屈,冲垮了最后一丝隐忍。
她低声吼了出来。
姜棉“这样做……不觉得可恶吗?”
姜父和姜母彻底僵住了,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女儿,她竟然……竟然敢这样顶撞?说出如此忤逆不孝的话?
姜棉自己也愣住了。
她看着父母震惊到扭曲的脸,感受着自己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心跳和喉咙口火烧火燎的痛感。
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那是她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彻底的反叛和忤逆。
池骋……
大概……真的是被他带坏了吧?或者,是长久以来被压抑的自我,终于借着这股“坏”劲,冲破了牢笼?
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
龙套【姜父】“混账!”
伴随着这声怒吼的,是一记耳光。
姜棉只觉得左脸猛地一麻,随即一股火辣辣的剧痛席卷了半边脸颊。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完全无法站稳,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狠狠地向旁边摔去。
她重重地摔倒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膝盖和手肘传来钻心的疼痛。
父亲挥过来的手腕上,那块坚硬冰冷的金属表带边缘,在她摔倒时,狠狠地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侧面剐蹭而过。
姜棉“嘶……”
一阵尖锐的刺痛感传来。
姜棉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脖颈,指尖触到一片温热黏腻的液体。
她低头一看,白皙的指尖上赫然染上了一抹刺目的鲜红,一道细细的血痕,在她雪白的颈侧皮肤上迅速浮现出来,火辣辣地疼。
耳朵里嗡嗡作响,父亲那声暴怒的“混账”还在耳边嗡嗡回荡,混合着母亲惊呼与哭泣声,形成一片混乱嘈杂的背景音。
她趴在地上,半边脸颊迅速红肿起来,火辣辣地疼,脖颈上的伤口也传来阵阵刺痛。
耳鸣让她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
龙套【姜父】“反了!反了天了!”
姜父指着趴在地上的姜棉,手指抖得不成样子。
龙套“反正今天这订婚宴也办不成了!你给我滚!滚回去!给我好好反思!”
姜棉趴在地上,缓了几秒钟。
那阵剧烈的耳鸣和眩晕感稍稍退去,但脸颊和脖颈的疼痛却更加清晰。
她咬着牙,忍着因为生理疼痛而涌上眼眶的泪水,双手撑在冰冷的地面上,用尽全身力气,一点一点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没有再看暴怒的父亲,也没有看哭泣的母亲。
她甚至没有去擦脖颈上渗出的血珠。
她只是低着头,长发凌乱地垂下来。
她脚步有些踉跄,拉开门,走向通往地下停车场的专用电梯。
电梯下行。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镜面墙壁映出她狼狈的身影:红肿的脸颊,凌乱的头发,还有颈侧那道刺目的血痕。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空洞。
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
她走出电梯,空旷冰冷的停车场里只有她高跟鞋孤独的回响。
她找到自己的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门关上的瞬间,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
所有的喧嚣、指责、耳光、疼痛、屈辱……都被这层冰冷的金属外壳暂时挡在了外面。
一直强撑着的身体骤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她倒在冰凉的方向盘上,额头抵着坚硬的塑料。
下一秒。
滚烫的、无声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肩膀因为无声的哭泣而剧烈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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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真追妻火葬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