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棉却像是彻底沉浸在自己的醉意世界里。
听到他的话,她幅度极小地又把头往另一侧偏了偏,似乎是想离他这个“装好人”的源头远一点,带着一种固执的、孩子气的抗拒。
这个明显嫌弃的动作,再次精准地戳中了池驰某根名为“耐心”的神经。
池骋只觉得一股火气又从脚底板往上窜,但奇异的是,这火气并没有转化成暴怒,反而让他有种想直接把人按进怀里让她动弹不得的冲动。
他眉头紧紧拧起,脸上习惯性地挂上了那种“不耐烦”的神色——虽然此刻,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份“不耐烦”底下掩藏了多少束手无策和……纵容?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带着一贯强势的力道,捏住了她尖尖的下巴,想把她那颗固执扭开的小脑袋给掰回来,让她看着自己说话。
池骋“啧,转回来……”
语气听着有点凶。
就在池骋的指尖捏住姜棉下巴,打算用力将她掰正的那几秒——
姜棉借着池骋捏她下巴的那点力道,突然朝他扑了过来。
池骋根本没有防备。
或者说,他完全没想过姜棉会有这样的“攻击”举动。
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那近在咫尺的、带着淡淡酒气和伤药气息的馨香意味着什么。
下一秒,肩膀靠近锁骨的位置猛地传来一阵剧痛。
池骋“嘶.......”
池骋倒抽一口冷气。
他身体僵硬地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感受着肩膀上那片温热皮肤上传来的牙齿咬合感。
他低下视线,不可置信地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姜棉的脸颊贴着他的颈窝,呼吸带着灼热的气息喷在他的锁骨上,而她那排平日里笑起来抿得柔和的牙齿,此刻却凶狠地、毫不留情地陷进了他的皮肉里。
咬……
姜棉……在咬他?
荒唐感瞬间盖过了疼痛。
就在这令人石化的几秒钟里,那股咬合力道突然松开了。
姜棉像是耗尽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松开牙关后,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就着那个姿势,将脸埋在他颈窝深处,呼出的气息滚烫,带着模糊不清的低喃。
姜棉“……害我被打,你也得跟我一样疼……”
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酒精和泪水的醉话,断断续续,只是简单的报复逻辑。
说完这句宣告般的醉语,她沉重的身体彻底软倒下来,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彻底昏睡了过去。
所有的力气、委屈、倔强,似乎都在这一咬之后烟消云散。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池骋依旧僵硬地半蹲在那里,肩膀上那圈清晰的牙印在深色的衬衫布料下微微洇出一点深色,隐隐约约地疼着。
他低垂着头,看着趴在自己肩头、呼吸绵长睡颜安宁的女人。
她脸上还带着伤,睫毛濡湿。
几秒钟的定格后。
池骋“……呵。”
短促的嗤笑声,终于从池骋的喉咙里滚了出来。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肩膀上传来的疼痛感无比真实,却又带着某种奇特的轻松感。
他甚至懒得去生气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滑落的身体托住,感受着她完全放松的依赖。
行吧。
池骋“不耍酒疯,不失态……”
池骋低声自语,像是在品评一件刚发现的稀罕物什。
他顿了顿,手臂用力,将她横抱起来,动作比之前更加轻柔稳健。
池骋“性子倒是比平时……硬了不是一星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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