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救护车呼啸着驶离姜家别墅,消失在道路尽头,池骋和姜棉才从藏身的灌木丛后悄然起身。
翻墙离开时,池骋依旧像来时那样,动作利落地攀上墙头,然后回身,极其自然地朝姜棉伸出手。
姜棉也没有丝毫犹豫,将手递给他。
这一次,池骋揽住她的腰,将她从墙头抱下来的动作更加流畅熟稔,姜棉的身体也少了最初的僵硬,几乎是顺从地靠在他怀里,落地时甚至下意识地扶了一下他的手臂才站稳。
夜风带着凉意,吹拂着两人因为刚才那场“好戏”而微微发热的脸颊。
姜棉脸上那抹畅快的笑意还未完全散去,唇角微微上扬着,眼底残留着刚才笑出的水光,在朦胧的夜色里,像揉碎的星光。
池骋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他见过她平静的、疏离的、温顺的、甚至带着点倔强的样子,但这样真切开怀的笑容,他还是第一次见。
像冰雪初融后绽放的第一朵花,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的美。
很美。
这个评价划过池骋的脑海。
姜棉“怎么不走了?”
姜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拢了拢身上池骋的外套,转身朝着车子停靠的小路走去,脚步轻快。
池骋回过神,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也跟着扬起。
他快步跟上,应了一声。
池骋“嗯。”
两人上了车。
车门隔绝了外面的夜风,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池骋没有立刻启动引擎。
他双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身体微微侧向副驾驶的方向。
昏暗的光线下,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显得有些深邃。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姜棉依旧带着浅淡笑意的侧脸上,声音低沉。
池骋“怎么样?”
他微微挑眉,嘴角带笑。
池骋“这个‘惊喜节目’,还满意吗?”
姜棉转过头,迎上他的视线。
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笑意尚未完全褪去,映着车窗外微弱的光,亮晶晶的。
她诚实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轻松和释然。
姜棉“嗯。”
让那个高高在上掌控她人生的父亲,被一条无毒蛇吓得魂飞魄散,狼狈不堪地被救护车拉走……这种大逆不道的,又带着强烈报复快感的叛逆行为,干起来……心里确实舒坦。
池骋看着她点头时那认真的样子,看着她眼底残留的笑意和那份卸下重负后的轻松感,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眼神里的那点玩味和痞气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点欣赏专注。
他就这样侧着头,目光如同实质般,细细地描摹着她的眉眼、鼻梁、唇瓣……像是在确认某种让他心绪不宁的东西。
姜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那目光太过专注,太过直接,不容忽视。
她微微别开视线,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点催促的意味。
姜棉“……怎么不开车?”
她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带着点坏笑启动车子,或者再说点什么调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