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棉“因为是个女孩,生下来没多久,就被他抛弃了,丢在乡下外婆家。”
光束下,池骋的眉头紧紧锁起,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姜棉“我亲生母亲,”
姜棉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
姜棉“在我小的时候,病死了。外婆把我拉扯大。”
她深吸一口气。
姜棉“后来……大概是觉得我这张脸,这副皮相,在豪门联姻里还能有点用吧,姜家就把我接回来了。”
她的话语到此为止,没有控诉,没有哀怨,平静的剥开一层层早已结痂的伤疤。
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窗外狂风暴雨的嘶吼。
池骋依旧保持着蹲姿,手机的光束早已移开,垂落在地毯上,照亮一小片模糊的光晕。
黑暗中,他的表情被阴影笼罩,看不清具体神色,但那股凝重的气息却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他沉默着。
震惊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着他所有的思绪。
他设想过姜棉在姜家的处境可能并不好,甚至猜测过她与父母关系疏离的原因,但他从未想过,真相竟是如此不堪。
总是平静如水、温顺隐忍、清冷优雅的姜棉…躯壳之下,背负着被抛弃、被利用、失去至亲的过往。
她所谓的“生存方式”,所谓的“听话”,所谓的“忍耐”……在这一刻都有了最清晰却又最残酷的解释。
难怪她如此独立,如此清醒,如此……不信任任何人。
池骋只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巨石,沉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愤怒于姜成海的卑劣和无情,心疼于姜棉所承受的一切,酸涩于她此刻平静叙述下隐藏的巨大痛苦。
他缓缓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
他走到床边,没有立刻坐下,只是站在那里,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上那个模糊的轮廓。
过了许久,他才听到自己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池骋“姜棉……”
他叫她的名字,声音干涩。
池骋“你……”
他想说点什么。说“对不起”?那太轻飘。说“我没想到”?毫无意义。
他想安慰她,却觉得任何语言在都苍白无力。
最终,他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只是伸出手,在黑暗中,带着试探,轻轻覆上了她放在被子外的手背。
他的手心温热,带着薄茧。
而她的手,冰凉。
这一次,姜棉没有立刻抽回手。
她只是静静地躺着,任由他温热的手掌覆盖住她的冰凉。
她似乎轻轻吸了一口气。
姜棉“说出来了感觉好像轻松了一点。”
她顿了顿,声音很轻。
姜棉“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些的人。”
池骋沉默地握紧了她的手,用掌心的温度,传递着无声的回应。
黑暗中,姜棉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刚才那段沉重的自白只是拂过水面的微风。
她再次开口。
姜棉“你是不是想问……”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笃定。
姜棉“我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