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兽首的双眼泛着幽绿的光，它的牙齿缓缓分开，露出一个锁孔状的凹槽。

"要进去？"兽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要么有宗主令符，要么……"它盯着陈昊左臂尚未完全消退的暗金纹路，"用你的血。"

陈昊没有犹豫，划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入锁孔。血液渗入的瞬间，藏经阁的地板震颤起来，厚重的书架自行挪移，露出一个向下的螺旋阶梯。

阶梯尽头，是一扇刻满符文的石门。

门上的图案让陈昊瞳孔骤缩——那竟和他魔化时手臂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玄天禁阁，擅入者死。"**

陈昊推开门，扑面而来的不是霉味，而是一股奇异的清香，像是某种灵药的味道。禁阁内没有书架，只有一座悬浮在半空的青铜棺椁，棺盖上压着一盏早已熄灭的青灯。

"这是……"

他走近几步，突然发现棺椁四周的地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个日期。

**"柳青霜，甲子年七月初七。"**

陈昊的呼吸一滞。他猛地抬头，这才注意到棺椁周围还漂浮着数十盏青灯，每一盏灯芯里都蜷缩着一个婴儿虚影，而最靠近他的那盏，灯焰微弱，里面的婴儿眉眼竟和柳青霜有七分相似！

**"养灯人……"**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三百年来，你是第一个活着走到这里的空灵根。"

陈昊猛地转身，一名白发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他穿着朴素的灰袍，面容枯槁，但双眼却亮得惊人，仿佛能洞穿一切。

"莫长老？"陈昊认出了测灵殿的那位老者，但立刻察觉不对——这位的眼神更加深邃，周身气息如渊似海。

"莫问天只是我在人前的身份。"老者缓步走近，"我真正的名字，你应该在《混元一气诀》上见过。"

陈昊脑中闪过残页末尾那个被刻意抹去的署名——**"玄天子"**。

"初代宗主？！"

老者——或者说玄天子——没有否认。他抬手轻抚青铜棺椁，语气复杂："当年我斩天魔于焚天谷，却不知它早已在我道心中种下魔种。为免祸世，我自封于此，以历代养灯人之心血压制魔性。"

他指向柳青霜的那盏青灯："她是最后一个养灯人，也是唯一一个发现真相的。她本可以逃，却为了给你争取时间，自愿回到焚天谷……"

陈昊的左臂突然剧痛，暗金纹路再次浮现。这一次，纹路中竟浮现出细小的文字，像是某种功法口诀。

玄天子的眼神变了："混元天魔在借你的身体复苏！"

他猛地拍向棺椁，青灯齐齐亮起，照出棺内景象——那里躺着的根本不是尸体，而是一团蠕动的混沌之气！

"听着，孩子。"玄天子按住陈昊肩膀，"空灵根从来不是废灵根，而是唯一能容纳混元之气的容器。当年我创《混元一气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有人能真正炼化天魔，而非镇压。"

地面突然震动，禁阁顶部簌簌落灰。玄天子脸色大变："执法堂发现这里了！"

他一把扯下腰间玉佩塞给陈昊："带着这个去后山剑冢，那里有我留下的……"

话音未落，一道赤红剑光破门而入，直接将玄天子钉在棺椁上！

红袍长老踏着血雾走来，身后跟着十余名执法弟子。他的目光落在陈昊左臂的纹路上，露出狂热之色："终于成熟了……宗主的混元道体，就差你这味药引！"

陈昊想反抗，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那些暗金纹路不知何时已蔓延到全身，正在疯狂吞噬他的意识。

最后一刻，他看到玄天子用口型对他说了三个字。

然后世界陷入黑暗。

第五章：玄天禁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