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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风与月

与谁同

司空宁接过黄衣手里的琉璃灯,旋转着玩。

黄衣扶她上了马车,轻声问道:“郡主,可要着人将药送回燕州王府?”

司空宁冷哼一声,道:"二公子有的是灵丹妙药,何需咱们这等次品药物。”

黄衣垂了头,替司空宁理了理裙摆,笑道:“郡主说的是。"

姝郡主卧病时,郡主常去探望,总能在那儿见到二公子。

那二人不是在斗嘴,便是二公子在挑衅姝郡主 ,而郡主还因此斥了二公子一顿。

如今想来,怕是那二人乐在其中,连那久病不愈的咳疾,也有些许蹊跷。

京中夜禁一向严,因而街上除却巡逻守卫,便只有燕郡主的七香车。

待得回了燕王府,夜已深。

黄衣怕司空宁受寒,特意为她系了披风。

司空宁身旁“七颜”,紫衣与红衣留在燕州,余下五人随她入了京。

而今,蓝衣与橙衣探亲去了,便只剩黄衣,青衣、绿衣侍奉,青衣与绿衣皆是习武之人,唯黄衣习医。

甫一进院子,黄衣便取了药丸递予司空宁,压低声音道:"郡主,是忘忧散。”

燕世子司空绪身旁有一谋士,擅制忘忧散。

忘忧散,服者昏睡三日。醒后,前走往事俱忘。

司空宁捏起药九放入口中,轻笑道:“退下吧。”

黄云三人面带犹疑。

司空宁轻转灯盏,冷声道:“退下“

几人见她生气,便行了礼退出院子。

司空宁一路转着灯,照见了院中除设,无一不精。

她的房中烛火明亮,想是那人才来不久。

司空宁提起裙摆,轻手轻脚上了台阶,稍一犹豫,便推开了房门。

方一抬眼,便瞥见榻上翻书之人

那人一袭蓝衣,黑丝束发,朝她勾唇一笑,道:“阿姐回来了。”

语气熟稔,仿佛他们之间姐弟情深。

司空宁轻移莲步,将琉离灯方在案桌上,垂眸去看司空绪,之前忙看与他斗法,从来仔细看过他。

司空绪生了一双桃花眼,看谁都是一幅深情款款的模样,再加上他五官精致,气质车尘,身份尊贵,倒也不算辱没了他燕州第一公子的名号。

若细看便知, 他与司空常生得不像。

司空常面相凌厉,而他面相较为柔和,。

司空绪斜倚着,见司空宁眼中情绪波动,疑惑道:"阿姐怎的了,这般看着阿绪。”

无论二人斗的多厉害,司空绪一直唤司空宁阿姐,自称阿绪,而司空宁,也从未正眼看过司空绪。

司空宁笑弯了眉眼,走到左榻上落了座,倒了一盏茶,轻声道:"本郡主就是好奇,像程公子这般王树临风的人物,怎的做出夜探香闺之事。”她玉指捧着娇面,望着司空震笑,眸含杀意。

司空绪垂眸,“阿姐知晓了。”

平淡的像是在说今日的茶不错。

司空宁端了茶杯,轻呷了一口,道:“本郡主母妃乃谢氏长女,谢氏钟鼎食鸣之家,不曾与程家攀亲,本郡主也担不起程公子这一声阿姐。”

司空绪抚了抚左腕上的佛珠,笑道:“阿姐是如何得知的?谢家既未与程家攀亲,倒不如阿与阿姐结两姓之好,以全你我之谊。”

司空宁敛眸 轻笑,“本郡主耳聪目明,如何不知?至于你我之事,”她顿了一下,抬眸道:"求娶本郡主,需黄金万两,明珠千斛,丝绸百匹,古书十箱,不知程公子可舍得?”

她说这话时,面上满是娇羞,像是小女儿在向意中人讨要聘礼,眸中却一片死寂,像经年寸草不生的荒地。

司空绪含着笑,倾身挨近司空宁,“如何不舍?求娶阿姐,当用连城之宝。”

烛火暗了些,将他们的影子映在窗棂上,瞧着倒像是低语的新婚夫妇。

司空宁放了茶杯,也倾身挨近司空绪,“程公子,商户可无格求娶本郡主。”

司空绪垂下头,他的颈上,匕首清楚的映着他无可奈何与悲哀,抬眼上溯,葇荑白皙,女子揭下了常戴的假面,眸中有得意,有欣喜。

痛感袭来,鲜血涌出。

与之相伴的,是无力的四肢。

司空宁手中多了一个瓷瓶,笑得挑衅,"程公子莫怪,本郡主手下之人粗心,误在此匕首上涂了些药,伤了公子,真是抱歉。不过嘛,这药毒的很,沾了一点儿,不出三日便会暴毙。医者只瞧得出是公子体弱受了春寒而已,不会查到本郡主头上,公子无需着急。”

司空绪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这匕首名为风寒霜,司空宁贴身戴着,鲜少离身,要涂药,也能是她自己。

他知这匕首削铁如泥,眼下如此,司空宁显然收了力。

反正司空绪已中了毒,何需再教他的血污了她的手。

司空绪知晓,司空宁喜净,并非是怜惜他。

他索性倒在榻上,司空宁的匕首始终抵在他颈上。

无力的紧。

司空绪想。

司空宁仍在笑着,眸中满是势在必得。

烛火又暗了些,她耳边的鬓发轻拂过面颊,她也不理。

司空绪抬手轻叩案桌,三下。

须臾,司空绪身旁的侍卫匆匆而来。

那待卫见了自家主子命不久矣的模样,差点哭出了声。

司是宁轻瞥了一眼那侍卫,也不着急,指尖轻沾茶水,在桌面上划出薨字。

侍卫有些不解,望了司空宁一眼,抱拳行礼。

司空绪艰难开口,“阿姐,京中朝庆楼地段甚好,便赠予阿姐了。”

朝庆楼仅次于云落楼,是京中第二酒楼,人满为患,日进斗金。

司空宁了然,这朝庆楼,可是司空绪的钱袋子,他这回,是下了血本的。

她直起身,将瓷瓶扔向司空绪,“三日一粒。三日,朝庆楼见。”

司空绪拼尽全力接住瓷瓶,抬眼时,司空宁已然提着琉璃灯进了里间。

侍卫慌忙来搀他,司空绪挣扎着起身,“侍奉的人呢?”

侍卫撇撇嘴,“门外呢。”

司空绪闻言,眼皮一合,晕了过去。

侍卫接住将要滚落的瓷瓶,扛起司空绪,开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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