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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三餐,他会想方设法从外面弄来京城最好的酒楼里做的糕点和菜肴,送到她面前。
庭院里那些名贵的花草,他也打理得一丝不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黛绒看着他默默忙碌的身影,看着他缠着绷带的手臂,看着他偶尔因为牵动伤口而蹙起的眉头,心中五味杂陈。
这天,黛绒看着他端来一碟精致的玫瑰酥,轻声开口,
黛绒你每日出府,都去做什么了
叙白动作一顿,低头回答。
叙白回殿下,属下只是去采买些物品。
黛绒看着他,眼神清澈。
黛绒是吗?我怎么听说,你每日都会去藏海大人府邸附近转一圈?
叙白沉默了。
黛绒叹了口气。
黛绒你在替我打探他的消息,对不对?
叙白依旧沉默,算是默认了。
黛绒他怎么样了?
黛绒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黛绒吃得好吗?睡得好吗?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叙白这才抬起头,看着她。
叙白殿下放心,藏海大人一切安好。他如今深得陛下信任,又掌管钦天监和工部,行事越发稳妥,并未因质子之事受到牵连。
他顿了顿,补充道。
叙白他……每日三餐按时用,只是似乎清瘦了些。晚上……时常在书房待到深夜。
黛绒听着,心中稍安。
他过得好就好。
黛绒叙白,
黛绒看着他,
黛绒我从没让你去做这些。你伤得这么重,何必还要……
叙白属下只想让殿下开心。
叙白打断她,语气平静,眼神却异常执着。
叙白只要能让殿下少一分烦忧,多一分笑颜,属下做什么都愿意。
……
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黛绒如同被折断翅膀的鸟儿,困在公主府这座华丽的牢笼里。
外界的风风雨雨,她只能通过叙白每日简短的汇报略知一二。
藏海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依旧在朝堂上步步为营,权势日增。
这一个月里,她日夜担忧,怕他行差踏错,怕他被仇恨吞噬,怕他……忘了她。
终于,东夏女王抵达京城的消息传来,如同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
皇帝为了安抚远道而来的盟友,也为了平息“囚禁质子”的风波,下旨解除了对归宁公主的禁足。
重获自由的第一时间,黛绒甚至来不及更换一身更华丽的衣裳,便心急火燎地乘车直奔藏海的府邸。
她有太多的话想问他,太多的担忧想倾诉,太多的思念……想要一个拥抱。
然而,当她脚步匆匆地赶到那间囚禁香暗荼的偏僻厢房外时,里面传出的对话,却像一盆冰水,将她满腔的热情和期盼,浇了个透心凉。
是香暗荼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卑微的祈求。
香暗荼藏海……我求求你……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放过我母后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我……别伤害她……
香暗荼我不信你对我一丝感觉都没有……那日在枕楼,你明明……
黛绒的心,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她屏住呼吸,指尖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