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着眼睛望他,睫毛湿漉漉的。 他正低头解我发带,手指穿过我散在枕上的头发,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我。
“看什么?”他抬眼,指尖擦过我脸颊,“没见过男人?”
我咬唇,伸手勾住他脖子,把他拉得更近。 鼻尖蹭着他下巴,声音软得像棉花:“见过。”
“哦?”他挑眉,“哪个男人比我好?”
“没有。”我老实摇头,眼睛亮晶晶的,“他们都没有你……坏。”
燕迟低笑出声,翻身把我压在身下。 “坏?”他吻我唇角,“那你喜不喜欢我坏?”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映着小小的我。 像被他圈住的猎物。
可我不想逃了。
“喜欢。”我小声说,伸手摸他眉毛,“喜欢你坏,喜欢你……只对我坏。”
他身体一僵,眼神忽然深了。 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吻我。 这次的吻,和之前都不一样。 又轻,又软,像怕弄疼我。
窗外的天,快亮了。 我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缩了缩。
“燕迟……”我迷迷糊糊地说,“别娶秦菀好不好?”
他没回答。 只是把我搂得更紧,下巴抵在我发顶。
我好像听见他叹了口气。 又好像,是我做梦了。
(沉沉睡去)
我眼皮越来越沉,像灌了铅。 燕迟的手还搭在我腰上,温热的呼吸洒在我发顶,像哄孩子睡觉的大人。
“睡吧。”他声音低哑,带着点疲惫,“我在。”
我往他怀里蹭了蹭,鼻尖都是他身上的皂角香。 好像只要有他在,连噩梦都不敢来敲门了。
意识模糊前,我好像听见他在我耳边说什么。 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等我彻底睡熟时,窗外的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再醒来,身边空了。 被窝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可人已经不见了。
桌上放着一碗温热的甜粥,旁边压着张纸条。 是燕迟的字迹,龙飞凤舞:
“醒了把粥喝了,别饿着。”
没有落款,没有多余的话。
我端起粥碗,小口小口喝着。 甜丝丝的,一直甜到心里。
混蛋。 走了也不说一声。
可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这个混蛋了。
春桃进来伺候我沐浴更衣
春桃端着铜盆进来时,我正对着铜镜发呆。 脖子上的红痕还没消,像被什么野兽啃过似的。
“小姐,水好了。”她放下盆,眼神偷偷往我脖子瞟,脸一下子红了,“世子他……昨晚没走?”
我没说话,只是脱了外衣,迈进温热的水里。 水汽氤氲,模糊了铜镜里的人影。
“小姐,”春桃帮我擦背,声音压得低,“老太太今早派人来问了,问您……问您身子好不好。”
我手一顿。 老太太什么时候关心过我身子?
“她想干什么?”
“好像是……宫里的贵妃娘娘要办赏花宴,让府里的小姐都去。”春桃小声说,“老太太让您也去,还说……要您穿得素净些,别丢人现眼。”
我冷笑。 素净?是怕我穿得好看,抢了秦菀的风头吧。
“知道了。”我闭上眼,靠在浴桶边缘,“把那件石榴红的裙子找出来。”
“啊?”春桃愣住,“小姐,老太太说要素净……”
“我偏不。”我睁开眼,眼底闪着光,“她越不想我怎么样,我偏要怎么样。”
燕迟不是喜欢看我穿红裙子吗? 那我就穿给他看。 穿给所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