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还是穿那件淡粉色的衣裙吧
我盯着铜镜里的石榴红裙子,指尖在领口犹豫了很久。
春桃捧着那件淡粉色衣裙站在旁边,小声劝:“小姐,粉色也好看,衬得您皮肤白。”
是啊,粉色素净,不会惹老太太生气,也不会让秦菀觉得我在挑衅。
可……燕迟会喜欢吗?
他说过,我穿红裙子最好看。
我咬唇,最终还是脱下石榴红,换上了淡粉色。
裙摆垂到脚踝,领口规规矩矩系到最上面一颗扣子,连脖子上的红痕都遮住了。
“这样……就不会惹麻烦了吧?”我对着镜子小声问自己。
春桃帮我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了支素银簪子:“小姐这样看着像个大家闺秀,世子见了肯定喜欢。”
我扯了扯嘴角,心里却空落落的。
喜欢?他会喜欢这样规规矩矩的我吗?
还是说,他只喜欢那个会穿红裙子、会吹《醉花阴》的野丫头?
走到书房门口时,我深吸一口气。 抬手敲门,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世子,我来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 燕迟坐在书桌后,抬眼看来。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眉头慢慢皱起。
“谁让你穿成这样?”他声音冷得像冰,“我让你穿的红裙子呢?”
(垂下眼眸)
我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声音低得像蚊子哼:“老太太说……赏花宴要规矩些。”
燕迟没说话。 书房里静得可怕,只有烛火跳动的噼啪声。
我心里越来越慌,他是不是生气了? 是不是觉得我太懦弱,连自己喜欢的裙子都不敢穿?
“抬起头。”他忽然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咬了咬唇,慢慢抬起眼。
他正盯着我,眼神深不见底。 忽然,他起身走过来,手指捏住我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
“陆嫣,”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你是我的人。”
“谁让你受委屈,你就给我怼回去。”他拇指擦过我紧绷的唇,“老太太算什么?秦菀算什么?”
“在我面前,你不用装乖。”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
“嗯?”
“我怕。”我小声说,“我怕他们欺负我,怕你不要我。”
他忽然低笑,伸手把我揽进怀里。 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傻瓜。”
“有我在,谁敢欺负你?”“我不要你,要谁?”
我把脸埋进他怀里
燕迟低笑出声,捏了捏我脸颊:“小醋坛子
嗯
我轻轻“嗯”了一声,把脸往他怀里又埋了埋。 他身上的皂角香混着淡淡的墨香,让人觉得安心。
“那说好了。”我闷闷地说,“明天你要站在我身边,不许跟秦菀说话。”
燕迟低笑,伸手捏我耳朵:“你还管起我来了?”
“就管!”我抬头瞪他,眼睛亮晶晶的,“谁让你是我的。”
他愣了一下,随即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低头吻了吻我额头:“好,都听你的。”
我心里甜滋滋的,像揣了块蜜糖。 原来被人护着,是这种感觉。
“对了,”我忽然想起什么,抓住他衣袖,“赏花宴上,会不会有很多王公贵族?”
“嗯。”
“那他们会不会……看不起我是庶女?”我有点担心,手指攥紧了他的衣服。
燕迟低头看我,眼神认真:“谁敢看不起你,你就告诉我。”
“我打断他的腿。”
我看着他冷厉的侧脸,心里忽然不害怕了。 是啊,我有燕迟。 他会护着我的。
“燕迟,”我踮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你真好。”
他身体一僵,随即低笑出声,把我抱起来转了个圈:“现在知道我好了?昨晚是谁骂我混蛋?”
“我没有!”我搂住他脖子,脸红红的,“是你听错了!”
“哦?”他挑眉,“那我现在让你叫一声好听的,叫不叫?”
“不叫!”
“不叫?”他低头,鼻尖蹭着我鼻尖,“那我亲到你叫为止。”
烛火摇曳,映着我们交缠的影子。 窗外的月光,好像也变得温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