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后来真的有了很多个“下次”。

有时是任务结束后踩着暮色狂奔，进店时老板娘总笑着留最后一盒；有时是翘了夜蛾校长的咒术理论课，躲在训练场的器材堆后面分食，奶油沾在五条悟的睫毛上，被夏油杰伸手擦掉时，六眼突然眨了眨，像落了两颗星星在掌心里。

高专的樱花谢了又开，五条悟的工资单攒了厚厚一沓，却总在月末就见了底——大多变成了喜久福的盒子，堆在两人宿舍的窗台上。夏油杰的笔记本里夹满了不同季节的花，樱花、紫阳、山茶，每一页的角落都藏着两个依偎的小字，像怕被人发现的秘密。

直到那年夏天，他们在涩谷的任务结束得格外晚。暴雨冲垮了回高专的路，两人只好挤在车站的屋檐下。五条悟突然摸出个油纸包，里面的喜久福被雨水浸得有些软，他却献宝似的递过去：“路过那家店时买的，老板娘说加了新的红豆馅。”

夏油杰咬下去时，甜腻的豆沙混着雨气漫开来。五条悟凑过来想咬一口，却被他偏头躲开，鼻尖撞上他的脸颊，沾了点奶油。“幼稚。”夏油杰说着，却把剩下的半颗塞进他嘴里。

雨幕里，电车的灯光远远扫过来，照亮两人交握的手上沾着的糖霜。五条悟突然说：“杰，等我们成为最强，就开家喜久福店吧，就开在高专门口。”

“然后被校长罚抄一百遍‘禁止在学校门口卖甜品’？”夏油杰挑眉。

“那就在店里藏个秘密基地！”五条悟比划着，“用无下限术式做道隐形门，只有我们能进，里面堆满喜久福，还有——”他顿了顿，声音轻下来，“还有杰喜欢的一切。”

夏油杰没说话，只是把空了的油纸包叠成方方正正的小块。雨停时，天边泛出鱼肚白，他看着五条悟被晨雾染白的发梢，突然觉得那些关于“最强”的约定，都不如此刻手里残留的甜。

后来的日子里，他们真的成了公认的最强，却没能等来那家喜久福店。

很多年后，五条悟站在空荡荡的宿舍里，指尖拂过窗台上积灰的空盒子。夏油杰的笔记本还放在桌上，翻开时，夹着的樱花早已干透，却在光照下透出淡淡的粉，像从未褪色的约定。

他摸出手机，给咒术高专的后辈发消息：“去镇上那家喜久福店，买两盒最甜的。”

后辈回来时，看见五条悟坐在训练场的器材堆上，面前摆着两个打开的盒子。风卷着樱花落进来，他拿起一颗喜久福，对着空气轻声说：“杰，老板娘说新出了抹茶味的，你肯定不爱吃——但还是买了，毕竟说好了，要给你买一辈子的啊。”

远处的樱花树又开了花，花瓣落在空掉的盒子里，像谁悄悄藏起来的，没说出口的后半句。空气里仿佛还飘着那年的甜香，混着少年时的咒力线，在时光里缠成了解不开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