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林夏匆忙回到病房。司正已经离开,病房里只剩马嘉祺一人斜倚在床头,洁白的绷带与苍白的脸色融为一体。
“嘉祺,眼睛好点了吗?”林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指尖悬在他眼尾不敢触碰,生怕弄疼了他。
“没事了,司正帮我吹出来了。”马嘉祺神色自若地撒谎,耳尖却悄悄泛起薄红。此刻在茶水间喝水的司正突然打了个喷嚏,莫名其妙嘟囔:“谁在念叨我?”
林夏松了口气,目光落在床头柜上凝结成块的粥,盖子边缘还沾着冷掉的米粒:“我去再买一碗?”她话音未落就起身,发梢扫过马嘉祺手背,带起一阵痒意。
“别去了。”他扣住她手腕,输液管随着动作轻晃,“不饿,陪我坐会儿。”见她仍不放心,又补了句,“真的,刚才喝了营养液。”
林夏这才缓缓坐下,发顶正好落在他目光可及处。马嘉祺望着她头顶旋儿,突然开口:“夏夏,你昨晚没睡?”
她手指绞着衣角,半晌才蚊子似的“嗯”了声。其实何止昨晚,从接到电话那刻起,她的神经就绷得像根随时会断的弦。
“现在我醒了,去酒店睡会儿?”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腕骨,“你要真累垮了,我这伤员可没法照顾你。”说到“伤员”二字,他垂眸掩住眼底的黯然。
林夏却突然起身,径直走向角落的沙发。米色沙发垫被压出凹陷,她蜷成小小一团,连鞋子都没脱:“就在这儿睡,近。”说完便闭眼装睡,睫毛却在眼下投出不安分的阴影。
马嘉祺无奈地笑,空调温度又调高两度。他摸过手机给莎莎发消息,余光始终锁着沙发上的人影。直到莎莎蹑手蹑脚送来毛毯,替林夏掖好被角,他才收回目光。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林夏脸上织出金色条纹。马嘉祺数着她睫毛颤动的频率,数到第七下时,护士来换药。他立刻竖起食指抵在唇边,换药器械碰撞的声音都轻得像羽毛落地。
这一觉直睡到暮色四合。林夏迷糊睁眼,黑暗中先摸到手机照明,光束扫过病床的瞬间,她几乎要从沙发上弹起来:“怎么不开灯?”
“刚醒,还没来得及。”马嘉祺说谎不打草稿,其实他盯着她睡颜看了整个下午,连她嘴角压出的红痕都数得一清二楚。
“我去买吃的!”林夏起身就要走,却被推门而入的小南拦住。莎莎抱着餐盒跟在后面,粥碗还冒着热气:“就知道你俩没吃,特意买了鲜虾粥!”
饭后,莎莎被男友的视频电话拽走。小南刚开口“我留下照顾”,就被林夏推着往门外走:“说好了今晚我守着,明天换你。”
“夏夏,听话。”马嘉祺急得想坐起身,牵扯到伤口闷哼出声,“沙发睡一晚腰疼。”
“不疼!”林夏梗着脖子,把小南推出门后反锁。病房重新陷入寂静,她搬来椅子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贴在脸颊:“睡吧,我守着你。”
马嘉祺望着她眼底的血丝,突然想起初见那天,她也是这样倔强又坚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