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头

"姐姐我好疼，他们在吸我的血！"妹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地传到我脑海里。

墙上的照片突然全部亮起，蓝光和红光交织闪烁。我看到晓棠被收养后的生活——养父母嫌弃她脖子上的胎记，经常不给她饭吃；学校里同学叫她"怪物"，把她的课本扔进厕所；苏振海怎么用糖果诱惑她，慢慢控制她...

原来她跟我一样过得不好。

一股怒火从心底烧起来，不是为自己，是为晓棠。凭什么我们要受这些苦？凭什么那个老疯子可以随意决定我们的人生？

后颈的蝴蝶胎记突然剧烈跳动，蓝光像潮水一样涌出来，顺着胳膊爬到控制台的裂缝上。楼下的晓棠发出一声尖叫，红色光芒突然暴涨，硬生生挣断了绑住她的皮带。

"不！我的仪式！"苏振海推开陈墨的尸体（或者还有气？我不敢想），扑到控制台上乱按。

晚了。

我和晓棠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她抬起手，我下意识地做出同样的动作。蓝色和红色的光柱从我们手心射出，在宴会厅正中央交汇，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球。那些悬在空中的桌椅、杯子、碎片，全被吸了进去，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苏振海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林夏扶着受伤的晓棠站在门口。两个穿黑衣服的人跟在后面，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能量球吸了进去，连惨叫都没发出来。

"姐姐！"晓棠挣脱林夏，朝我跑来。

我们在控制台前面对面站定，中间隔着还在扩大的能量球。二十年了，从我记事以来，这是我们第一次这么近地看对方。她的眼睛形状跟我一模一样，只是瞳孔颜色浅一点。

"晓棠..."我伸手想去摸她的脸。

就在我们指尖相触的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蓝色和红色的光交融在一起，形成漂亮的紫色漩涡。能量球突然炸开，碎片像流星一样飞向四面八文。有块碎片擦过我的额头，留下一道血痕。奇怪的是不疼，反而有种痒痒的感觉。

"嘀——嘀——嘀——"

控制台突然自己启动了，屏幕上跳出一段视频文件。不是苏振海的研究记录，是段监控录像。

画面抖动得厉害，能看到着火的走廊，好多孩子在哭。几个穿黑衣服的人站在门口，戴着跟宴会厅那些黑衣人一样的银色面具——没有眼睛的蝴蝶形状。

"快！把档案室烧掉！"一个男人的声音喊道，有点像苏振海，但年轻很多。

画面转到档案室，有个戴面具的人正在往文件上倒汽油。角落里蜷缩着个女人，怀里抱着两个婴儿。是妈妈！虽然看不清脸，但我认得出她那件白色毛衣。

"别碰我的孩子！"妈妈突然站起来，把婴儿藏在柜子里，然后扑向那个放火的人。

接着画面就黑了。最后能听到的，是妈妈的惨叫声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右下角的时间戳闪着红光：2003.7.15 14:45。

比我记的孤儿院火灾时间早了一个小时。而且我清楚记得那天是白天，不是晚上。

"不可能...这不可能..."苏振海瘫坐在地上，指着屏幕浑身发抖，"你明明已经死了...死在火里了...怎么会..."

我这才注意到，录像画面角落有个亮晶晶的东西掉在地上。不是我们姐妹那个星形吊坠，是个十字架。银色的，上面镶嵌着很小的红宝石。

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腕。低头一看，是陈墨。他没死透，眼睛亮得吓人。

"别...相信...任何人..."他说完这句话，脑袋一歪彻底不动了。手心的星形伤疤，和我的完美重合，变成了漂亮的蓝紫色。

整个办公室开始剧烈摇晃，灰尘从天花板往下掉。楼下传来人群的尖叫，好像整个酒店都在坍塌。

"走！"林夏拉起我和晓棠，"再不跑就被埋这儿了！"

我们跟着她往门口跑。经过苏振海身边时，他突然抓住我的脚踝，眼神疯狂："你以为逃得掉吗？诅咒已经觉醒了！你们永远摆脱不了蝴蝶胎记的宿命！"

我踢开他的手，跟着林夏冲进走廊。身后传来苏振海疯狂的大笑，混合着建筑倒塌的巨响。

跑到楼梯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苏振海的办公室已经被灰尘吞没，只有那个巨大的红蓝能量球还在废墟中闪烁，像只睁开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这个世界。

我摸了摸后颈的蝴蝶胎记。它不再发烫，而是凉凉的，像有生命一样轻轻扇动翅膀。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闪烁着绿光，像只萤火虫在黑暗中指引方向。我和晓棠手拉手跟着林夏跑，她掌心的温度和我一模一样。

"姐姐，"晓棠突然开口，声音还有点抖，"我们去哪儿？"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从今天起，我和晓棠再也不会分开了。不管前面有什么在等着我们——苏振海说的诅咒也好，孤儿院的真相也好，妈妈留下的秘密也好——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因为我们是双生女，是彼此的另一半。分开是保护，重逢才是力量。妈妈说的没错。

脚下的地面裂开一道缝，火光照亮了楼梯间。我们手拉着手，一步一步往下走，走向未知的黑暗。后颈的蝴蝶胎记发出淡淡的光芒，像黑暗中唯一的星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