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银色人形踩碎凝固的银冰步步逼近，每一步落下，液面上便荡开一圈圈银色涟漪，像水银在低语。它的右臂化作锋利的爪子，机械虫的刀刃在其间若隐若现，寒光映得空气都冷了几分。晓棠被刺目的红光包裹着悬浮在半空，眼睛翻白，嘴角却挂着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她不对劲。”我挣扎着想靠近她，却被陈墨伸出的手狠狠按住肩膀。他的手指像铁钳一样嵌进我的肉里，“别动。”

“银血共鸣。”他机械般的声音低沉沙哑，左臂瞬间展开成一面盾牌挡在我面前。金属表面刚成型就迅速爬满了裂纹，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着。“完美体觉醒会吞噬意识，这才是银蝶计划的真正目的——”

话音未落，那利爪已狠狠击中盾牌，传来一阵清晰可闻的骨裂声。不是来自金属，而是从陈墨左肩深处传来的钝响。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银色的血沫，却强行将我推向控制台：“启动紧急出口！在那只蝴蝶完全沉入之前！”

他的话还没说完，银色人形骤然崩解为无数细密的银线，如暴雨般射向晓棠。红光护罩剧烈震荡，她颈后的血蝴蝶疯狂扇动翅膀，鳞粉飘落时化为银色火焰，在地面上滋滋燃烧。

我扑到水晶平台前，双手压上依旧闪烁的蓝色光点。掌心沾染的鲜血与冰冷的触控屏接触的一刹那，碎裂的屏幕忽然自行修复，浮现出一张复杂的三维地图。迷宫般的通道网络中，一条标红的路径疯狂闪烁，仿佛生命的倒计时。

“抓紧！”陈墨猛地从背后抱住我，机械臂直插入控制台侧面的裂缝中。他的体温炽热得像火炭，透过衣物灼烧着我的皮肤，而他体内涌出的银色血液浸透了我的后背，仿佛烙铁贴在肌肤上。

“要炸了！”他嘶吼起来，声音混杂着刺耳的机械超载噪音，夹杂着一种令人牙酸的尖鸣。

我这才注意到控制台核心正发出不祥的蓝光，内部缠绕的DNA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断裂。与此同时，银色人形停止了攻击，所有的银线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钻头，对准了控制台中央。那里，半只扭曲的蝴蝶图案痛苦地扭动着，似乎试图挣脱未知的束缚。

尖叫声突然穿破耳膜，是晓棠。她颈后的血蝴蝶猛然离体，化作漫天红色光粉，直冲银色钻头而去。两种力量碰撞的瞬间，整个仓库被吞没进一片纯白之中。那白色并非单纯的光亮，更像是一种吞噬所有声音的寂静，让人无法分辨方向。

剧痛从心脏爆发出来，我感到陈墨的机械臂深深扎进了我的手掌，银色的血液顺着伤口逆流而上，朝着胸腔奔涌。他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畔，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呢喃：“记住出口密码……是妈妈的生日……”

下一秒，他背上的金属蝴蝶骨架竟活了过来，齿轮驱动的翅膀完全张开，在我们周围织出一道屏障。就在这时，控制台轰然爆发出一颗蓝色的“太阳”，强烈的光芒将一切吞没殆尽。

失重感又一次攫住了我的胃，但这次并不是坠落，而是被抛向高空。银色液体形成的巨浪席卷视野之前，我看见晓棠朝我伸出了手。她的掌心赫然躺着半只鲜红的蝴蝶图案，而我的掌心，不知何时多出了半只银灰色的。

两半蝴蝶终于拼合完整。

只是，这代价……

意识彻底坠入黑暗前，一股铁锈味弥漫在我的舌尖，腥甜而冰冷。那些银色的血液融化成了文字，在黑暗中缓缓浮现：

「银蝶计划最终阶段：唤醒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