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

容器在掌心发冷。我注意到组织表面跳动的蓝色纹路和蛹上的一模一样。晓棠蜷缩在陈墨脚边，红色纹路退去不少，但眼睛依旧空洞，仿佛灵魂被掏空的娃娃。

"她们在筛选最佳基因组合。"陈墨踹开旁边一个还在抽搐的复制体头颅，金属地板上刮出刺耳的火花，"那个叫'哺育程序'的东西，其实是在找最完美的宿主。"

墙壁突然渗出银色粘液，在我们对面凝聚成母亲的模样。这个复制体比之前的更逼真，连白大褂上的褶皱都分毫不差，只是眼睛里跳动着蓝色的光。

"晚萤，晓棠。"复制体开口时，我差点以为母亲真的站在面前，"完成最后的融合，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少他妈装神弄鬼！"陈墨的机械臂变形为加特林形态，枪管旋转着喷出火花，"银蝶计划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母亲复制体的胸腔炸开银色液体，却在三米外重组："真相？妈妈只是想保护你们。当年火灾后你们体内的银血开始排斥，只有不停更换基因片段才能维持稳定..."

"所以我们是实验品？"我打断她的话，左手银线突然暴涨，在房间里织成银色的网，"孤儿院那么多孩子，全都是你们的实验材料？"

银网接触到复制体的瞬间发出滋啦声。母亲的影像扭曲着，背后浮现出巨大的蝴蝶虚影，翅膀上布满了人脸。那些人脸大多模糊不清，只有最上面那张清晰可辨——是院长嬷嬷年轻时的样子。

"抓住她！"陈墨嘶吼着冲过去，机械臂射出钢索缠住复制体的腰，"她的核心在胸口！"

我甩出的银线精准刺入母亲复制体胸口的金色印记。剧烈的白光吞噬视野前，我看见复制体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和晓棠异化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融合开始。"她的声音突然分裂成上百个，像是无数个灵魂在同时说话，"恭喜你们...成为完美容器..."

银线突然传来滚烫的触感。我想松手却发现线体已经和复制体融为一体，金色印记顺着银线快速爬向我的手臂，所过之处皮肤像被烙铁烫过一样焦黑。

"晚萤！"陈墨扑过来想斩断银线，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重重撞在墙上。他闷哼一声，嘴角涌出的不再是血，而是银色的液体。

金色和银色在我左臂交汇的地方炸开。剧痛中我低头看见，两种颜色竟然开始融合，变成一种诡异的彩虹色纹路，顺着血管爬向心脏。

晓棠突然尖叫起来。她蜷缩成一团，皮肤下像是有无数虫子在爬，红色纹路和我手臂上的彩色纹路产生共鸣似的闪烁。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原本空洞的瞳孔里，慢慢浮现出一只蝴蝶的形状，一半红一半银。

"不...不要..."我跪倒在地，感觉心脏正被什么东西啃噬。视线模糊中，墙壁上的显示屏开始碎裂，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培养舱。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一个婴儿，胸口无一例外都有蝴蝶印记。

"找到你们了。"

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僵硬地转头，看见真正的母亲站在那里，白大褂上沾着新鲜的血迹，手里提着个银色的金属箱。她身后跟着四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其中一人肩膀上的标志我见过——孤儿院档案室里那个银色蝴蝶徽章。

母亲的目光扫过我们，最后停在我和晓棠身上，嘴角勾起满意的笑容：

"第七十三次实验，终于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