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篇

\[正文内容\]

庆功宴的灯光像撒了一地碎玻璃，刺得人眼晕。苏晚站在旋转门前，看着里面觥筹交错的人群，像是隔着一层水。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林素的信息还在屏幕上亮着：“小心陆婉晴。”

她把手机塞回包里，抬脚走了进去。

大厅里飘着香槟和香水混杂的气息，有人在笑，有人在碰杯，还有人在低声议论什么。苏晚刚走到红毯尽头，就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倒是敢来。”

她抬头，陆沉寒站在二楼栏杆旁，黑色西装贴在他身上，像把刀。

“这不是你的庆功宴吗？”苏晚笑了笑，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我怎么不敢来？”

陆沉寒没说话，只是慢慢走下楼梯，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上。

他站到她面前，比她高出半个头。他身上有雪松的味道，还有一点淡淡的烟草味，是那种贵得要死的烟。他伸手，像是要替她整理领口，却在指尖快要碰到她皮肤的时候停住了。

“你母亲留下的胎记，”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不是也这样烫人？”

苏晚瞳孔猛地一缩。

她想后退一步，可身后就是墙。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带到了角落。四周都是人，但没人注意到这里。音乐声、笑声、碰杯声都远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怎么知道——”她的声音有点抖。

“你以为我不知道的事，其实我都知道。”陆沉寒眯起眼睛，“十年前那场车祸，你以为是意外？”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是你安排的。”

“不是我。”陆沉寒的声音很冷，“是我父亲。他早就知道你母亲是谁，也知道她怀的是谁的孩子。”

苏晚的手攥紧了裙摆。

“你母亲不该出现在陆家。”陆沉寒继续说，“她不该勾引我父亲，更不该让我母亲——”

“闭嘴！”苏晚咬牙，“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沉寒笑了，笑得很冷。

“是啊，你才最清楚。”他说，“就像你最清楚，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苏晚猛地抬头。

陆沉寒看着她，像是看穿了她所有的伪装。

“你杀了他。”

“我没有！”苏晚几乎是吼出来的。

周围有人朝这边看了一眼，但很快又转回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陆沉寒靠近她，呼吸几乎贴上她的耳垂。

“可你希望是他死。”他说，“你希望我父亲死，就像我希望你母亲死一样。”

苏晚浑身发抖。

她想推开他，可他的手已经按在她身后的墙上，把她困在原地。

“我们是一样的人。”陆沉寒低声说，“都想要对方的命。”

苏晚盯着他，眼里泛起血丝。

“那你还在等什么？”她问，“动手啊。”

陆沉寒没有动。

他只是看着她，目光复杂得像是要把她撕碎。

然后，他突然笑了。

“我不想杀你。”他说，“我想让你活着，看着我怎么毁掉你的一切。”

说完，他转身离开。

苏晚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

直到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

“你还好吗？”陆婉晴的声音很温柔。

苏晚转头，看见她穿着一条淡粉色的长裙，头发披在肩上，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如果不知道她是谁，一定会觉得她是个善良的女孩。

“谢谢。”苏晚说，“我没事。”

“陆总刚才好像很激动。”陆婉晴轻声说，“他最近压力大，你也知道的。”

“是吗？”苏晚笑了笑，“他还挺会发泄情绪的。”

陆婉晴看着她，眼神有一瞬间的变化，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

“其实我哥一直对你……”她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挺在意的。”

“是吗？”苏晚挑眉，“那真是我的荣幸。”

陆婉晴没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们之间有些误会。”她说，“但如果你愿意放下过去，说不定……”

“不可能。”苏晚打断她，“有些事，不是放下就能过去的。”

陆婉晴看着她，眼神渐渐变得冰冷。

“你说得对。”她说，“有些事，确实放不下。”

说完，她转身离开，动作优雅得像只猫。

苏晚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她拿出手机，给林素发了条信息：“陆婉晴有问题。”

刚发完，她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回头，看见洛川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杯酒，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容。

“你怎么来了？”苏晚问。

“来看戏。”洛川晃了晃酒杯，“你和陆沉寒刚才那一出，看得我差点忘了鼓掌。”

“别闹了。”苏晚皱眉，“我怀疑陆婉晴在暗中做什么。”

“你终于发现了。”洛川笑了笑，“她可比她哥难缠多了。”

“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她跟李婉如有联系。”洛川说，“而且她一直在收集你的情报。”

“李婉如？”苏晚一愣，“陆沉寒父亲的情妇？”

“对。”洛川点头，“也是当年那场车祸的关键人物之一。”

苏晚沉默了几秒。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知道真相。”洛川说，“而她想用这个真相，来要挟陆沉寒。”

“要挟他什么？”

“让他放弃陆氏的控制权。”洛川喝了口酒，“或者，让他死。”

苏晚的心跳加快了。

“你是说……”

“我是说，”洛川看着她，“你最好快点行动。否则，陆婉晴可能会先你一步，毁掉陆沉寒。”

苏晚看着他，眼神变得锐利。

“你到底是谁？”她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洛川笑了。

“我只是个画廊老板。”他说，“不过有时候，也会帮人收点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