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会

老周没理会他，只看着苏晚：“你妈当年也是这么跟我说话的。她说，别信任何人，包括陆家的人，包括我。”

他顿了顿，声音沙哑：“可我还是选择了信她。”

苏晚眼眶发热。

“现在，轮到你做选择了。”

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

不止一人。

老周转身就挡在门口，抬手就是一枪。黑暗中爆出火光，外面传来闷哼。

“走！”他怒吼。

苏晚冲向窗户，洛川紧随其后。陆婉晴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我不信……我不信……”

洛川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你哥哥还活着。”

她猛然抬头。

“他要是死了，你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

话音落下，他翻窗而出。

苏晚跟着跳下去，脚下一软，差点摔倒。洛川扶住她，顺势把她拽进灌木丛。

身后传来喊声：“人跑了！追！”

他们一路穿过花园，绕过侧门，钻进一辆黑色轿车。老周已经在车里等着，一手握方向盘，一手用布条绑住伤口。

“坐稳了。”他低声道。

车子猛地启动，轮胎擦出刺耳的声响。

枪声从后面追来，玻璃碎了一角。苏晚缩在座位上，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膛。

洛川却像没事人一样，点起一支烟。

“你疯了吗？”她咬牙，“他们还在开枪！”

他吐出一口烟，轻声说：“你知道吗？你母亲临死前也说了同样的话。”

苏晚愣住。

“她说：‘你疯了吗？他们拿着枪，你还敢来？’”

洛川转头看她，眼神幽深。

“然后我告诉她，我来，是因为她值得。”

车内陷入沉默。

老周突然开口：“前面有路障。”

灯光刺破夜色，前方十几米，三辆车横在路口，几个黑衣人举枪瞄准。

“准备下车。”洛川说。

“你说什么？”苏晚震惊。

“我说，下车。”

车子猛冲过去，车头撞上第一辆车，剧烈震动中，洛川一脚踹开车门，拉着苏晚滚出去。

枪声在耳边炸响，子弹擦过她肩膀，撕裂衣袖。

她翻身爬起，洛川已经干掉了两个人。老周从车里冲出来，动作迅猛得不像个中年人。

最后一人举枪对准苏晚，手指扣下扳机的瞬间，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额头。

血溅在她脸上。

她回头，看到陆婉晴站在车顶上，手里握着一把枪，神情恍惚。

“你……”苏晚愣住。

陆婉晴看着她，嘴角扯出一丝笑。

“你是我妹妹。”她说，“我不允许别人杀你。”

洛川走过来，低声说：“我们得走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

苏晚看着陆婉晴，迟疑了一下。

“你呢？”

陆婉晴轻轻摇头：“有些事，我得自己面对。”

她看着洛川，“你带她走。去找洛川的父亲，他会告诉你们更多。”

洛川眉头微皱：“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偷听过你们的对话。”她笑了笑，“还有，我妈临死前，留给我一封信。”

她将一张纸塞进苏晚手里。

“去吧。”

警笛越来越近。

洛川拉住苏晚的手，钻进巷子深处。

身后，陆婉晴站在原地，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缓缓跪下。

枪声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她没有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