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正文内容\]

苏晚醒来时，天旋地转。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四肢沉重得抬不起来。她试着睁开眼，视线模糊了一瞬，才勉强看清四周——这是一间地下室，墙角堆着些杂物，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她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铁椅上。手腕上的束缚很紧，勒得生疼。她努力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脑海中浮现出助理递来的那杯茶、奇怪的味道，还有倒地前看到的最后一幕——那个男人弯腰捡起杯子，轻叹一声。

门开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是钥匙转动的声音。门缓缓推开，陆沉寒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脸色苍白，胸口还缠着纱布，走路时微微踉跄，但眼神依旧冷冽如刀。他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醒了。”

苏晚咬牙，声音嘶哑：“你……救我？”

“你中了神经抑制剂。”他伸手解开她手腕上的束缚，“毒性已经过了大半，再过一会儿就能恢复。”

她皱眉：“你不是……被关在这里？”

“老爷子想让我死。”他扯了扯嘴角，“但他忘了，这里是老宅，我比任何人都熟悉。”

苏晚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什么：“你是说……你没被关？”

“我只是……在等。”他看着她，“等你来。”

她心头一震：“等我来送死？”

“等你来救我。”他声音很轻，“就像你妈妈当年一样。”

这句话像一把刀，猛地扎进她心里。她咬住嘴唇，努力压制翻涌的情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为什么要让我恨你十年？”

“如果你知道我在保护你，你会怎么做？”他低声道，“你会乖乖听话，还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来赌命？”

她没说话。

“你太像她了。”他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她也是这样，什么都自己扛。”

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腕：“那你呢？你就什么都不解释，让我误会你十年？你就让我以为……你以为我是个害死你母亲的贱人？”

他眼神动了动，却没有收回手：“我父亲要杀你。她留下的证据能毁掉陆家。我能做的，只有让你看起来像个仇人。”

“所以你就推我下楼？”她声音发颤，“就让我在医院躺了三个月？”

“那是个意外。”他终于露出一丝懊悔，“我本该控制好力道。”

“可你还是推了我。”她死死盯着他，“你知道那三个月我怎么过的吗？没人信我，所有人都说我诬陷你，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他沉默了很久，忽然蹲下来，与她平视：“我没有选择。”

“每个人都有选择。”她咬牙，“你选择了演戏，选择了伤害我，选择了让我恨你。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疼？”

他喉结动了动，伸手想碰她的脸，却在最后一刻停住，只是低声说：“对不起。”

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里某扇紧闭的门。她眼眶发热，却倔强地眨掉泪水：“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父亲不会放过我。”

“他已经死了。”他说。

她愣住：“你说什么？”

“昨晚。”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我给他下了药。他现在躺在书房里，再也不会醒。”

她猛地站起来，腿一软差点摔倒，幸亏他及时扶住她。“你杀了他？”

“我让他安乐死。”他语气平静，“他年纪大了，身体早就不行。我只是……帮他早点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