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不动声色地合上笔记本:"你父亲最近还好吗?"
"很好啊。"少女眨眨眼,"就是担心哥哥。"她叹了口气,"明明已经和解了,为什么姐姐还要去找王伯?"
护士突然跑出来:"病人醒了!"
两人同时冲进病房。王伯脸上插满管子,看见苏晚时嘴唇翕动。她俯身靠近,听见断断续续的话:"钥匙……地下室……别信……"
话没说完就陷入昏迷。陆婉晴轻轻擦掉他嘴角溢出的血渍,动作温柔得让人作呕。
"真是可怜。"她直起身时叹气,"为了帮你找到真相,不惜得罪陆总。"手指摩挲着珍珠项链,"不知道值不值得?"
苏晚盯着那些珍珠。每颗都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像母亲自杀那天缠在她脖颈上的红丝线。
深夜的陆家老宅笼罩在浓雾中。苏晚握着钥匙穿过花园,月光将玫瑰花影拉得老长。书房保险柜开着,里面空空如也。但地毯上有道新鲜划痕,延伸到壁炉下方。
她搬开大理石砖块,挖出个铁盒。里面除了日记本,还有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沙沙的电流声后传来她母亲的声音:"他说只要我离开,就会让苏家全身而退……但我不信。他连亲生儿子都容不下,怎么会放过我们……"
录音突然中断。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和尖锐的刹车声。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苏晚迅速藏起铁盒,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走出老宅。
街角路灯下站着个人。不是陆沉寒,也不是洛川。是个陌生男人,穿着深灰西装,戴着金丝眼镜。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人。
"苏小姐。"他微微欠身,"我是周律师,受您母亲委托保管一些文件。"
"现在?"
"她说如果十年后还没出现,就把这些东西交给您。"他递来一个牛皮信封,"包括您真正的出生证明。"
信封里滑落一张照片。还是那张三人合影,但这次背面写着新字迹:"为爱背叛,因恨重生。"
"当年令堂发现陆先生另有孕妻,主动提出分手。但他不肯放手,甚至威胁要毁掉苏家。"周律师语气平静,"直到车祸发生。"
苏晚盯着照片上戴眼镜的男人。他站在陆父身后,神情阴鸷。突然想起洛川说过的话:"国际情报组织'蝶影'的现任首领……"
"你是……"
男人摘下眼镜:"洛川的前任。"
夜风卷起落叶,打在窗户上发出沙沙声。苏晚想起洛川总爱说的一句话:"真相就像蝴蝶翅膀,永远有两个面。"
第二天清晨,陆婉晴在游泳池边找到她。泳池水面漂浮着几片玫瑰花瓣,像极了母亲葬礼那天的花圈。
"姐姐这么早就起来了?"少女裹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要不要一起晨泳?"
苏晚没理会她,径直走向画室。推开门却愣住了——墙上挂满肖像画,全是母亲年轻时的模样。最中间那幅右下角写着日期:2013.4.17。
陆婉晴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父亲最爱的日子。"她伸手抚摸画框,"知道吗?他每天都会来看这些画。"
"比起这些,"苏晚盯着她脖颈上的珍珠项链,"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偷走那幅画像。"
少女的笑容凝固了:"姐姐说什么?"
"昨晚画廊被盗的画。"她一步步逼近,"是你拿的吧?毕竟……"指尖轻触对方项链,"这些珍珠,和当年勒死我母亲的红丝线,颜色真像。"
陆婉晴突然剧烈咳嗽,珍珠一颗颗滚落。在弯腰捡拾时,苏晚看见她后颈有道新鲜伤疤,形状像只振翅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