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

\[正文内容\]

苏晚站在画廊门口，望着路灯下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他像一尊雕塑般站在原地，直到她走近才开口："林素让我把这个给你。"递来的纸袋很轻，却压得她手心发烫。

洛川从门边直起身："谁？"

"王伯。"男人摘下眼镜擦了擦，"陆家老账房。"他从衣内口袋掏出一枚铜钥匙，"他说你认得这个。"

苏晚接过钥匙时瞳孔猛地收缩。这是母亲遗物盒上的锁芯钥匙，十年前被陆家收走，此刻竟出现在陌生人手里。

"他现在在哪？"

"医院。"男人重新戴上眼镜，"昨天被人打成重伤，临进手术室前托我转交。"他顿了顿，"还说要小心陆婉晴。"

洛川忽然笑了："这年头还有人相信旧账房？"

男人没理会他的嘲讽，转身消失在街角。苏晚低头看着钥匙，指节泛白。玻璃倒影里映出陆婉晴送她回家的夜晚，少女靠在车窗上说："你知道吗？当年收拾你母亲遗物时，王伯偷偷藏了一本日记。"

"去趟医院。"她把钥匙塞进口袋。

洛川拦住她："现在？凌晨两点？"

"越快越好。"她抓起包往外走，"王伯从来不会平白无故……"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玻璃碎裂声。洛川猛地将她扑倒在地，子弹擦着耳际钉入门框。黑衣人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为首的蒙面人甩出绳索套住洛川脖子。

苏晚翻身躲到展柜后，摸到地上那片带雪茄味的布料。和昨晚袭击他们时留下的完全一致——是陆沉寒的人。

"别动。"冰冷的枪口抵住后颈，"陆总交代，要活的。"

洛川被按在地上喘不过气，喉间发出闷响。苏晚盯着他抽搐的手指，突然想起地下室里那句"对不起"。十年仇恨像融化的雪水，慢慢漫过脚踝。

"你们老板是不是忘了。"她缓缓举起双手，"上次在仓库，是谁活捉了谁？"

黑衣人愣了一下。就在这瞬间，洛川猛地咬破舌尖，血珠溅在对方手腕上。趁着对方本能松劲，他反身夺下武器。枪声大作中，苏晚冲向后巷。

雨水顺着排水管汩汩而下。她翻过围墙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不是朝自己追来。有人在叫救护车，混着护士推着轮椅奔跑的轱辘声。

医院走廊消毒水味刺鼻。值班护士说王伯还在抢救，但床头柜上放着个牛皮纸袋。苏晚颤抖着手打开，里面是本泛黄的笔记本，封皮上有母亲的笔迹：给小晚的信。

"这么晚了。"陆婉晴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姐姐也在等王伯的消息？"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脖颈挂着珍珠项链，看起来像个担忧长辈的小女孩。但苏晚注意到她左手攥着手机，屏幕上是段视频监控画面——正是她从画廊拿走纸袋的场景。

"听说有人想抢你的画？"陆婉晴凑近看她的脸，"该不会是……为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