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

\[正文内容\]

洛川手中的注射器在红光中微微晃动。他往前走了一步，手术刀的寒芒映在他左眼下的泪痣上。

“最后三支。”他说，“要么给她打，要么等死。”

陆婉晴的手腕还在滴血，输液管在地板上蜿蜒成暗红色的蛇。她突然抓住苏晚的衣角，指甲几乎掐进布料里。

“别信……”她喘着气说，“他是……证人……”

苏晚看着洛川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浸在冰水里的玻璃球，冷得没有一丝波澜。可她记得他在画廊门口抽烟的样子，记得他教她辨认赝品画时的声音，记得他第一次见面时说的那句话——

“你母亲留下的。”

手术室的警报声戛然而止。某种精密仪器开始启动，头顶的六把手术刀缓缓下降，发出轻微的嗡鸣。

“记忆移植手术室。”陆婉晴的声音突然响起。她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瞳孔里映着手术刀冰冷的光，“真巧。”

苏晚猛地转头。少女脖颈处的伤疤已经变成深紫色，像活物般往心脏方向爬行。

“她中毒了。”洛川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只有移植你的记忆才能救她。”

林素从门后走出来。她的白大褂沾着血迹，高跟鞋敲在金属地板上，一声声像钉在苏晚心口。

“你们终于来了。”她说，“十年了，我找了你们整整十年。”

培养舱里的尸体缓缓睁开眼，胸前的绢花在红光中泛着诡异的色泽。

“欢迎回家。”林素举起遥控器，“我的女儿们。”

手术刀叮地钉进墙壁。苏晚趁机踹翻实验台，玻璃瓶哗啦啦碎了一地。福尔马林溶液漫过脚踝时，她听见林素凄厉的尖叫。

“你们永远逃不掉！”

陆婉晴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她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板，脖颈处的伤疤渗出紫色液体。苏晚蹲下身想扶她，却被林素抓住脚踝。

“她快不行了。”林素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要么留下，要么死。”

电梯井传来齿轮转动声。苏晚回头，看见楼梯间的灯熄灭了。应急灯幽蓝的光晕中，有个人影站在那里。

那人穿着黑色西装，左眼下有颗泪痣。

“洛川？”她试探着喊。

人影没有回答。他慢慢走近，右手握着把注射器。针管里的液体泛着幽蓝的光。

“最后三支。”他说，“要么给她打，要么等死。”

陆婉晴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带血的唾沫。她的手指抠进苏晚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跑……”少女用尽最后力气说，“快跑……”

苏晚看着她闭上眼睛，看着她胸膛停止起伏。

泪水模糊了视线时，她听见男人说：“现在她才是实验品。”

电梯井的齿轮声越来越近。苏晚抱着陆婉晴的尸体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凉的墙壁。

男人举着注射器一步步逼近，针尖反射的冷光刺痛她的眼睛。

“十年前。”他说，“你母亲抱着你逃出火场。今天，我要把你送回去。”

警报声戛然而止。黑暗中响起机械运转声，某种精密仪器开始启动。

苏晚摸到墙上的开关，按下时整个空间亮如白昼——她们正躺在手术台上，头顶悬着六把手术刀。

“记忆移植手术室。”陆婉晴的声音突然响起。苏晚猛地转头。

少女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瞳孔里映着手术刀冰冷的光。

“他们想把谁的记忆塞进我脑子里？”

排水管突然喷出蒸汽。苏晚扯下输液管缠住她手腕，另一端绑在自己手上。

“跑起来。”

走廊尽头传来电子音：“目标已定位。”

手术刀叮地钉进墙壁，距离苏晚耳畔不过三寸。她拽着陆婉晴冲进标本室，福尔马林溶液从碎裂的玻璃罐里涌出，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图案。

“左边！”陆婉晴突然拽她拐弯。

培养舱里的液体还在晃动，某个浸泡其中的人脸正对着她们微笑。

“那是我妹妹。”她浑身发抖，“可她出生那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