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出

通风口迸出火星，手术机器人追了上来。苏晚踢翻装满试剂的推车，浓硫酸泼在地板上滋滋作响。

她突然想起照片上的游乐园，抓起陆婉晴的手腕按在自己颈动脉上。

“现在你心跳很快。”少女说，“就像那天直升机坠毁时一样。”

蒸汽管道爆裂，白色雾气吞没了整条通道。远处传来密码锁输入的声音，0-6-1-2-2-5——正是苏晚的生日。

金属门滑开瞬间，林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们终于来了。”

门后站着穿白大褂的女人，手里握着遥控器。培养舱里的尸体缓缓睁开眼，胸前别着的绢花在红光中泛着诡异的色泽。

“欢迎回家。”她说，“我的女儿们。”

苏晚感觉后颈发凉，仿佛有冰锥沿着脊椎往里钻。林素的遥控器指向她眉心时，陆婉晴突然剧烈抽搐。

少女脖颈处的伤疤渗出紫色液体，顺着锁骨流进衣领。

“她中毒了。”林素的声音带着哭腔，“只有移植你的记忆才能救她。”

手术刀从天花板垂下，六把寒光在头顶晃动。洛川举起注射器，幽蓝液体在红光中闪烁。

“最后三支。”他说，“要么给她打，要么等死。”

陆婉晴突然抓住苏晚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她嘴唇贴上她耳边，吐出带血的字：

“别信……”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紫色液体从鼻腔、嘴角溢出，在地上汇成一滩诡异的图案。

林素扑过来抢遥控器。两人同时跌倒在地，玻璃瓶炸裂的脆响中，苏晚闻到浓重的福尔马林味儿。

女人的白大褂掀开一角，露出腹部狰狞的缝合疤痕——和洛川、陆婉晴的一模一样。

“你也……”她喘着气，手指抠进女人的手腕。

“当然。”女人疼得皱眉，却还在笑，“我们都是实验品。只是他们没告诉我，当年救回来的那个女孩，会亲手毁了这一切。”

警报声突然响起。红光闪烁中，女人猛地推开苏晚，冲向控制台。她按下某个按钮，四壁的金属板轰然升起，露出密密麻麻的培养舱。

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少女，面容安详，胸口别着绢花。

“这就是你的家。”她转身时，脸上已不见温柔，“现在，该你们回去了。”

手术刀叮地钉进墙壁。苏晚拉着陆婉晴往门口跑，却被女人拦住去路。

“你以为逃得出实验室？”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当年我抱着你冲出火场时，就发誓要给你最好的一切！”

苏晚愣住了。她突然想起那个雨夜，有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把她塞进直升机，自己却消失在火光中。

“你是……”她的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

女人的眼角终于出现细纹，那是一道和林素一模一样的泪沟。

“我才是你妈妈。”她说，“真正的妈妈。”

苏晚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和林素的不一样，少了些冷静，多了些疯狂。可那道泪沟——分明是林素教她做蛋糕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