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

"快逃..."她嘶声说，同时按下最后一个按钮。四壁培养舱轰然开启，漂浮的少女们纷纷跌落。她们胸口绢花次第燃烧，在手术室里织成火网。

苏晚抱起陆婉晴往外冲。身后传来玻璃爆裂声和女人最后的尖叫，混着八音盒旋律，像首诡异的摇篮曲。楼梯通道的应急灯明明灭灭，她看见洛川靠在墙边的身影渐渐模糊。火焰从手术室窜出时，她闻到了焦糊味里混着消毒水的气息。就像十年前那个雨夜，母亲抱着她逃出火场时的味道。

\[未完待续\]火焰舔舐着天花板。苏晚能感觉到后颈的头发在打卷蜷曲，陆婉晴的指甲掐进她肩膀的力道却比火势更灼人。旋转木马的音乐卡在某个音符不断重复，像把生锈的锯子来回切割空气。

"往地下停车场跑。"洛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他拖着半截手术刀的身子撞开安全通道，金属扶梯在高温下烫得发白。

女人的尖叫声穿透火墙："你们逃不出实验室！"她浑身冒着青烟从手术室踉跄而出，白大褂烧成焦黑的壳，露出底下布满条形码的躯体。

陆婉晴突然剧烈抽搐。苏晚差点摔下台阶，少女胸口的绢花正在融化，滚烫的液体滴在她手腕上，烫出滋滋白烟。"不...不能去停车场..."少女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电流声，"那里有..."

爆炸声在此时炸响。整栋建筑剧烈震颤，消防喷淋系统终于启动，冰水混着血雨砸在她们身上。洛川猛地推开苏晚，自己却被坍塌的水泥板压住半边身子。女人的笑声混着警报声在头顶盘旋："烧吧，都烧了吧。"

"密码箱..."洛川咬牙扯出半截染血的钥匙串，塞进苏晚手里，"B27储物柜..."他的手指突然痉挛般蜷起，在地面划出凌乱的抓痕。

女人的影子在火光中扭曲成巨兽。她挥舞着燃烧的实验记录本扑来，纸页如灰蝶纷飞。苏晚抱着陆婉晴滚下最后几级台阶，后背撞上停车场铁门的闷响中，听见女人凄厉的嘶吼："给我回来！"

停车场弥漫着汽油味。车灯在黑暗中突然亮起，刺眼的光柱照出满地散落的玻璃瓶。每个瓶子里都漂浮着婴儿，福尔马林在强光下泛着诡异的蓝。陆婉晴的手指突然扣住苏晚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

"停车库..."她艰难地吐出字句，胸口绢花的熔化速度随着温度攀升，"有...和我一样的..."

铁门传来撞击声。女人在门外疯狂拍打金属，她的声音因高温扭曲："我知道你在找记忆备份盘！那些失败品根本承受不住意识移植！"

苏晚冲向最近的储物柜。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身后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她回头看见陆婉晴正用头撞击水泥地，少女额头渗出的血珠滴在融化的绢花上，蒸腾起淡紫色雾气。

"B27！"洛川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带着奇怪的回响，"快！"他不知怎么挣脱了水泥板，浑身是血地冲进停车场，手里攥着半截断裂的输液管。

女人撞开了铁门。她裹着燃烧的防火毯扑来，焦黑的手指直取苏晚咽喉。洛川突然甩出输液管，透明软管精准缠住女人脖颈。两人同时跌进满地玻璃碎片，女人的惨叫中混着婴儿啼哭般的电子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