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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糖霜余痕与日常切片

春之思

青岩市的六月在一场雷雨后彻底放晴,阳光透过“甜梦坊”的玻璃橱窗,将柜台上的柠檬挞照得金黄。叶祈安正用抹刀给刚出炉的马卡龙填馅,手腕上那道淡红色的蔷薇印记在动作间若隐若现,像被稀释的草莓酱抹出的细痕。宋蔚云蹲在冷藏柜前整理蓝莓,忽然抬头:“老陈说今天的杏仁粉到货,你手腕还能揉面团吗?”

“早没事了。”叶祈安将马卡龙整齐摆入展示盒,指尖沾着的紫色馅料在阳光下泛着光泽,“上周暮椿槿从瑞士发来的邮件你看了吗?说温斯顿的线索在日内瓦甜品展断了。”宋蔚云关上冷藏柜门,金属把手的凉意让他下意识缩了缩手:“她还附了张照片,说博物馆钟楼的齿轮里卡着半块糖渍紫罗兰——和你父亲日记里夹的干花一个品种。”

后厨传来老陈的哼歌声,他正用铜锅熬煮着焦糖,香气混着黄油味弥漫开来。叶祈安擦了擦手,走到操作台前帮忙筛面粉,扬起的粉末在光柱中浮沉。宋蔚云看着他手腕的印记:“其实有时候还能感觉到一点热,像刚烤好的司康饼贴在皮肤上。”叶祈安闻言笑了,眼角的细纹里落进阳光:“老陈要是听见你把皮肤比作司康饼,准得拿裱花嘴敲你脑袋。”

午后的“甜梦坊”客人不多,靠窗的位置坐着两个穿校服的女生,正对着草莓千层蛋糕拍照。叶祈安将新泡的伯爵茶端过去,听见她们小声讨论:“昨天新闻里说的甜品大盗会不会来这里呀?”他脚步顿了顿,宋蔚云递过菜单的手也停在半空——上周青岩市博物馆失窃的十八世纪甜品模具,据说现场留下了黑色糖霜画的蔷薇。

“别自己吓自己了,”宋蔚云收回手,低声对叶祈安说,“暮椿槿说国际刑警那边把空心蔷薇戒指列为A级追缉目标,温斯顿暂时不会露头。”叶祈安点点头,目光落在窗外街角的黑色轿车上——从孤儿院事件后,类似的车辆每隔几天就会在附近出现,车窗总是贴满深色膜。

老陈端着刚烤好的司康饼走出后厨,瓷盘边缘沾着未擦净的糖霜:“尝尝看,加了你们说的瑞士柠檬皮。”司康饼在齿间碎开时,叶祈安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咸味,像海水漫过舌尖。宋蔚云突然放下叉子:“我想起来了!父亲日记里写过,瑞士钟楼的齿轮要定期用咸黄油润滑,防止金属共振。”

“金属共振……”叶祈安想起温斯顿手环发出的微波,手腕的淡红印记突然痒了一下。老陈用围裙擦着手:“说起瑞士,昨天有个戴礼帽的先生来问有没有‘23.7度黑巧慕斯’,我说这度数听着像密码,他笑了笑就走了。”叶祈安和宋蔚云对视一眼,同时想起林深那张刻着裱花嘴图案的名片。

傍晚打烊前,叶祈安在收银台抽屉里发现一张折成蛋糕形状的便签,上面用糖霜写着:“钟楼齿轮的缝隙里藏着第三块碎片——林深”。糖霜字迹边缘已经干结,透出底下的烘焙纸纹理。宋蔚云将便签夹进父亲的日记本,夹页里掉出一张泛黄的电影票根,1995年6月17日的《甜蜜人生》,后排座位用铅笔写着:“23.7度的座位最安全”。

“父亲他们当年在孤儿院用电影票传递消息。”叶祈安摸着票根上的压痕,突然听见后厨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两人冲进操作间时,发现靠窗的玻璃被砸出个洞,窗台上放着半块黑巧克力,上面用白巧克力酱画着未闭合的蔷薇——和博物馆失窃现场的图案一致。

“是温斯顿的人。”宋蔚云捡起巧克力,指尖触到背面刻着的数字“17”。叶祈安看着窗外漆黑的街道,远处路灯在雨后的水洼里映出扭曲的光:“他们在提醒我们,空心蔷薇还没闭合。”老陈拿着扫帚走进来,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叹气:“早知道装防弹玻璃了,上次孤儿院的蛋糕箱都比这结实。”

深夜的“甜梦坊”被月光浸成银色,叶祈安坐在操作台前擦拭裱花嘴,金属表面映出他手腕的淡红印记。宋蔚云抱着笔记本电脑走来,屏幕上是瑞士甜品博物馆的3D建模图:“暮椿槿说钟楼的维修通道里检测到金属共振残留,和你手腕的印记频率相似。”

“共振频率……”叶祈安放下裱花嘴,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一句话,“‘当甜蜜成为齿轮的润滑油,真相会在旋转中浮现’。”他走到冷藏柜前,取出老陈特制的咸黄油,黄油表面用竹制抹刀划着半朵蔷薇。宋蔚云恍然大悟:“咸黄油的金属离子能干扰微波共振,父亲当年用这个藏碎片!”

凌晨三点,叶祈安手腕的印记突然灼热起来,像有细小的电流在皮肤下窜动。他掀开窗帘一角,看见街对面的黑色轿车车窗降下,有人影晃了晃手电筒,光束在“甜梦坊”的招牌上扫过——正是孤儿院爆炸时温斯顿使用的信号。

“他们在试探。”宋蔚云握紧手中的银哨子,哨身刻着的蔷薇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叶祈安摇摇头,从操作台抽屉里拿出老陈做的司康饼:“温斯顿想要的是共鸣者的能量,而最好的防御,就是让他以为我们还在找碎片。”他咬下一口司康饼,咸甜交织的味道在口腔里化开,像海风吹过晒暖的礁石。

第二天清晨,“甜梦坊”照常开门,叶祈安将加了咸黄油的司康饼摆在橱窗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放着标牌:“夏季限定——海风咸味司康”。第一个客人是位戴圆框眼镜的老先生,他买了三块司康饼,临走时悄悄说:“林深先生让我转告,瑞士钟楼的齿轮油该换了。”

叶祈安看着老先生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手腕的印记又痒了一下。宋蔚云将刚烤好的柠檬挞装进盒子:“老陈说今天的柠檬特别酸,正好用来做防微波的糖霜。”她顿了顿,用抹刀在挞皮边缘划出蔷薇花纹,“其实这样也挺好,至少不用每天盯着通缉令猜温斯顿在哪。”

午后的阳光变得粘稠,叶祈安坐在吧台后看食谱,宋蔚云在教一个小男孩做曲奇。男孩不小心把糖撒了一地,笑着道歉时露出缺了颗牙的门牙。叶祈安看着他手腕上戴着的银质手链——和暮椿槿的银哨子同一材质,突然明白父亲说的“甜蜜之心”究竟是什么。

“叶先生,宋先生,”老陈端着刚煮好的咖啡走来,“刚才送杏仁粉的师傅说,瑞士那边寄来个包裹,收件人写的是‘甜蜜守护者’。”包裹放在操作台上,牛皮纸外印着瑞士甜品博物馆的标志,拆开后里面是个木盒,盒盖上刻着完整的黑色蔷薇,中心嵌着一枚银质裱花嘴——和老陈给他们的那个一模一样。

宋蔚云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张羊皮纸,用古法语写着:“当银箔与咸黄油共振,虚假的糖霜将剥落。”羊皮纸背面贴着一张照片,暮椿槿站在钟楼齿轮前,手里举着一块嵌着银色碎屑的黑巧克力,齿轮缝隙里隐约可见半朵蔷薇的刻痕。

“这是温斯顿留下的线索。”叶祈安抚摸着裱花嘴的纹路,手腕的淡红印记突然发出微弱的光,像回应着银质的温度。宋蔚云看着照片里暮椿槿身后的齿轮,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机械图:“钟楼的齿轮每转17圈,会在特定角度形成共振盲区,那就是藏碎片的地方。”

傍晚关店时,叶祈安将银质裱花嘴别在围裙上,手腕的印记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有贴近皮肤才能感觉到一丝温凉。宋蔚云锁好店门,抬头看见月亮又圆了一些,清辉洒在“甜梦坊”的木质招牌上,淡粉色的字体像被糖霜重新勾勒过。

“其实……这样的日常也不错。”宋蔚云突然说,踢开脚边一颗小石子,石子滚进路边的水洼,惊起几只停在糖纸碎片上的蚂蚁。叶祈安笑了,围裙上的裱花嘴在月光下闪了闪:“等暮椿槿从瑞士回来,我们就开发个‘钟楼共振’系列甜品,用咸黄油做基底。”

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后是“甜梦坊”飘出的奶油与焦糖香,前方是渐浓的夜色。叶祈安偶尔会下意识摸摸手腕,那道淡红的蔷薇印记像一个温柔的提醒,让他知道无论温斯顿何时卷土重来,只要“甜梦坊”的烤箱还在发热,只要老陈的铜锅还在熬煮焦糖,只要孩子们拿到蛋糕时还会露出笑脸,那份守护甜蜜的决心就永远不会冷却。

街角的便利店亮着暖黄的灯,电视里播放着晚间新闻,主播正在报道瑞士甜品展的盛况。叶祈安和宋蔚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释然。他们知道,温斯顿的逃脱只是漫长拉锯战的开始,但此刻,他们更愿意享受这片刻的日常——就像老陈新烤的司康饼,咸甜交织,在平凡的日子里,自有其不可替代的滋味。而下一个与甜蜜相关的谜团,或许就藏在明天要熬煮的柠檬酱里,等待着在糖霜与时间的催化下,慢慢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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