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里斯后背抵着后门,金属锁扣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三道保险锁依次扣紧。他又费力地把储物柜挪过来抵住门,确认推不动后,才转身用同样的方法堵住前门。
确认门窗都封死后,他蹲下身看着蜷缩在沙发角落的母女,声音低沉:“别出声,饿了就自己去冰箱找吃的。记得轻点声关冰箱。”说完,他拖着沉重的步子上楼,沾着血渍的黑白校服外套在身后晃荡,原本挺括的白衬衫领口已被血污浸染成暗红。
浴室里,镜中的他狼狈不堪:黑色的校服外套沾满暗红血痂和青绿色粘液,白色袖口被撕扯出毛边,胸口校徽的金线在污渍下若隐若现。
他扯下沾满腥味的外套扔在地上,看了看便把它扔进了垃圾桶。衬衫也一股脑丢了进去。当他褪去最后一件衣物,腰间三道抓痕狰狞可怖,血珠顺着腰线滴落在瓷砖上,小小的垃圾桶很快被塞满,带血的衣物堆得冒了尖。
瑞里斯确认楼下母女没再发出动静,反锁浴室门的瞬间,冷硬的表情瞬间裂开缝。
后槽牙咬得咯吱响,盯着小臂狰狞的抓痕骂骂咧咧:“哪个缺德玩意儿下的狠手?等老子变强了,非把你……嘶!”布条黏着结痂被扯开,疼得他原地蹦了个高,却生生把尖叫咽回肚子,只从鼻腔里哼出两声气音。
花洒喷出热水的刹那,他条件反射往后缩,又想起校服上黏腻的血痂,咬牙切齿自我催眠:“就当是龙血淬炼!三秒!就三秒!”结果水流冲过伤口的瞬间,疼得眼前炸开金星,嘴唇被咬出深深的牙印,喉咙里滚动着压抑的呜咽。
他死死扒着瓷砖墙,指甲在墙面上刮出刺耳声响,偏要从牙缝里挤出狠话:“小意思……这比老子踩中尾巴疼多了?”
三分钟后,裹着滴血浴巾的瑞里斯像具木乃伊般瘫在洗手台,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没擦净的冷汗。刚要对着镜子骂两句泄愤,楼下突然传来柜门响动,他瞬间绷直脊背,用最冷淡的声线喊道:“别上来!”等脚步声远去,才捂着伤口蜷成虾米,闷声闷气地嘟囔:“疼死了……
瑞里斯对着镜子将最后一道绷带缠紧,新换的纱布被渗出的组织液洇出淡淡的痕迹。
吹风机嗡嗡作响,他单手扒拉着半干的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滴在手机屏幕上,亮起的锁屏界面突然弹出99+的红点。
指尖触到微信图标时,他的动作顿了顿。最新消息停在凌晨,妈妈的头像旁跳动着两条未读——9:32分的语音条里,熟悉的声音裹着电流刺啦作响:“不用担心我们,我现在和你爸爸他们在北方的一个地下基地里。也不用那么着急来找我们,我们现在很安全,照顾好自己就行。”温热的风掠过脖颈,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喉咙突然发紧。
滑动屏幕的手猛地僵住。
10:30分的对话框里,妈妈的语气像被撕碎的棉絮:“你能联系上你妹妹瑞琪吗?刚才在分配的时候她被人群挤丢了。打她消息也不回,电话也打不通,我们快急死了。”
瑞里斯挑眉扫过未读消息,指尖在妹妹头像上随意点了点:“能把我甩在末日自己玩失踪的人,会需要我操心?”话虽这么说,还是点开了聊天框。一条未读视频自动播放,画面剧烈晃动中,拍摄者躲在窗户后急促喘息,镜头外传来“啪嗒啪嗒”的振翅声。
一只灰扑扑的鸟突然撞向玻璃,尖锐的喙在窗面刮出刺耳声响。瑞里斯凑近屏幕,看着鸟空洞发白的瞳孔和渗血的羽毛,龙尾不自觉蜷起。视频戛然而止时,他嗤笑一声甩了甩手机:“果然是惹事精,连丧尸鸟都找上门。不过……”他瞥见画面边缘闪过的灰粉色绒毛,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有啾啾在,估计不用太担心了。”
瑞里斯对着镜子重新整理绷带,语气漫不经心:“留那么长的指甲要是连只变异鸟都搞不定,等见了面非好好嘲笑她不可。”但转身时,他还是又检查了一遍门窗锁扣,龙角在灯光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