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4年秋，午夜
地点：圣玛利亚老教堂
墓碑上的数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苏婉清的手指触到"1993"的刻痕时，发现石料边缘有细微的松动。
"向左旋转。"修女的声音像一缕烟，"这是父亲设计的机关。"
墓碑底座发出齿轮咬合的闷响，露出个暗格。里面躺着把铜钥匙和半张烧焦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陈远山和苏建国，背景里模糊可见一座哥特式建筑。
"这是......"
"教堂地下室。"修女指向地面，"他们当年在这里藏了东西。"
地下室的铁门锈迹斑斑。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修女猛地吹灭蜡烛："他们找来了。"
黑暗中，苏婉清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林修远还在纺织厂......"
"先下去。"修女推开通往地下的石门，"里面有父亲留下的通讯设备。"
地下室的空气带着百年沉积的霉味。手电筒光照亮的刹那，苏婉清倒吸一口凉气——墙上钉满了发黄的资料照片，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坐标：北纬32°15'，东经118°47'。
"长江古河道......"她认出了父亲笔记上的标记，"王明远的走私路线？"
修女从神龛后取出台老式发报机："用这个频率，能联系到张明远留下的线人。"
发报键按下三长两短时，地面突然传来爆炸的震动。灰尘从天花板簌簌落下，修女迅速拉开地砖："暗道通往后山，你带着这个走——"
她递来个防水袋，里面是张泛黄的地图和半块青铜虎符。
"那您......"
"我得去救那个年轻人。"修女将十字架项链塞给她，"你父亲和我父亲用命保护的秘密，不能断在我们手里。"
暗道窄得只能爬行。苏婉清的肘膝磨出血痕，却死死抱着防水袋。不知爬了多久，前方出现微光——出口是口枯井。
她刚探出头，就听见枯井上方传来金属碰撞声。
"果然在这。"王明远的声音带着戏谑，"苏小姐，你比你父亲会躲。"
月光下，王明远的西装沾满血迹，左手握着把染血的手术刀。他晃了晃右手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林修远被绑在椅子上的画面。
"给你两个选择。"他蹲在井边，"要么交出虎符和密码，要么看着你的小男友被活埋——就像二十年前你父亲那样。"
苏婉清的指甲陷入掌心："我父亲......是你活埋的？"
王明远微笑："不，是你敬爱的林叔叔亲手填的土。"
枯井下的阴影里，苏婉清摸到了修女给的十字架。金属十字的底部异常锋利，她悄悄将它攥在手中。
"虎符可以给你。"她抬头时已换上怯懦的表情，"但密码......只有林修远知道。"
王明远眯起眼睛："那就麻烦苏小姐跟我走一趟了。"
他伸手来拽她的瞬间，苏婉清将十字架狠狠刺入他的手腕！
惨叫声中，王明远失足跌入枯井。苏婉清趁机攀着井绳爬上来，却发现手机遗落在井下。
远处传来警笛声，她咬牙冲向树林。没跑出多远，背后响起枪栓声——
"再动一步我就打穿你的腿。"王明远的声音像毒蛇般缠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树林里冲出个黑影将王明远扑倒。扭打中，苏婉清认出那是满脸是血的林修远！
"跑！"他死死掐着王明远的脖子，"去长江码头找'白鹭号'！"
王明远的手术刀扎进林修远腹部，鲜血顿时浸透衬衫。苏婉清刚要上前，林修远却怒吼："密码是19930921！现在就走！"
这个日期像闪电劈进苏婉清的脑海——1993年9月21日，正是她和林修远初遇的日子。
她转身冲向公路时，身后传来第二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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