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5年春，黎明前
地点：长江主航道
机关舸冲出水面时，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苏婉清趴在舷窗边，看到那艘青铜巨舰正在下游三公里处转向，舰首切开江水，留下一道泛着荧光的尾迹。
"他们要去三峡大坝......"林修远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王明海要用'龙髓'引爆水闸......"
他的军用手表上，倒计时显示01:23:17。
少女从暗格中翻出防水地图，在长江与嘉陵江交汇处画了个红圈："青铜会在这里有个秘密船坞，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
苏婉清注意到她手腕内侧的条形码——那是某秘密研究所的实验体编号。
"你到底是谁？"
少女掀起额发，露出和陈教授如出一辙的眉眼："陈星是我哥哥，我叫陈月。"
机关舸的引擎突然发出不祥的爆响。陈月掀开甲板，发现冷却管正在泄漏一种荧光绿色液体——正是石棺里浸泡尸体的"龙髓"！
"他们在潜艇上做了手脚！"她猛地关上舱盖，"这玩意碰到水会......"
话音未落，船尾传来闷雷般的爆炸声。江水瞬间沸腾，无数银白色的鱼翻着肚皮浮上水面。
三人弃船跳上救生筏时，苏婉清发现自己的右手掌心出现了诡异的青色血管——那是接触过"龙髓"的痕迹。
林修远的情况更糟。他腹部的旧伤开始溃烂，流出的血里混着荧光颗粒。
"听着......"他颤抖着掏出个防水袋，"这是青铜会所有卧底的名单......"
袋子里是七枚青铜鱼符，每枚背面都刻着名字——其中一枚赫然刻着苏建国。
江面突然掀起巨浪。那艘青铜巨舰不知何时已经调头，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他们逼近。
舰桥上，戴着青铜面具的王明海举起扩音器："把玉印交出来，我可以留你们全尸！"
他的声音经过电子处理，却依然能听出与王明远细微的差别——尾音带着某种神经质的颤抖。
陈月突然从救生筏底部抽出把复合弩："我拖住他们，你们去船坞！"
没等苏婉清阻拦，少女已经纵身跃入江水。她的青铜鱼符在水中发出刺目的蓝光，所过之处，那些翻白的鱼竟然重新活了过来，疯狂撕咬青铜巨舰的螺旋桨。
借着混乱，苏婉清和林修远驾着救生筏冲进支流。岸边的芦苇丛中，早有辆没有牌照的越野车在等候。
开车的是个独臂老人——正是当初在沉船里救过苏婉清的老渔民。
"二十年了......"老人递给苏婉清一把青铜钥匙，"该做个了断了。"
钥匙柄上刻着白鹭Ⅲ型。
秘密船坞藏在废弃的防洪闸背后。当卷帘门升起时，苏婉清看到了那艘传说中的"白鹭Ⅲ型"——
流线型的黑色艇身上布满了青铜纹路，驾驶舱里陈列着东汉水师的星象图和现代电子设备的诡异结合体。最引人注目的是艇首那门青铜弩炮，炮身上刻着永和三年制。
"这是陈教授根据古图纸改进的......"老人抚摸着艇身，"用'龙髓'驱动。"
林修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血沫里闪着荧光。老人脸色骤变："他中了'龙髓毒'，只剩不到两小时......"
苏婉清翻遍医疗箱，只找到支标着"19930921"的蓝色药剂。
"不行！"老人夺过药剂，"这是未完成的解毒剂......"
林修远却一把抢过，毫不犹豫地扎进脖颈："总比等死强。"
白鹭Ⅲ型潜入主航道时，声呐显示青铜巨舰已经抵达大坝警戒区。更可怕的是，七个高热源正从不同方位向大坝移动——是那些装载"龙髓"的水下无人机！
"王明海要复制机关城的爆炸......"林修远盯着战术屏，"七处爆破点刚好对应北斗七星......"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瞳孔剧烈收缩——解毒剂开始产生副作用了。
距离大坝还有五公里时，白鹭Ⅲ型突然被声呐锁定。六艘改装过的快艇呈包围之势逼近，每艘船上都站着戴青铜面具的枪手。
"坐稳！"
苏婉清猛打方向盘，白鹭Ⅲ型一个急转扎入江底。青铜弩炮自动瞄准，射出的不是弩箭，而是一张布满倒刺的青铜网——那些快艇被网住的瞬间，竟像触电般剧烈颤抖起来。
突破封锁线的代价是右舷严重受损。当白鹭Ⅲ型浮出水面时，青铜巨舰已经展开攻击阵型——十二台连弩机同时对准大坝闸门，而王明海正站在舰桥高举玉璧形状的起爆器。
"没用的！"他的狂笑通过扩音器传来，"你们阻止不了......"
话音戛然而止。
一支鱼叉突然从水下射出，精准贯穿他的手腕。起爆器坠落的瞬间，陈月浑身是血地爬上巨舰甲板！
最后的混战中，林修远操纵白鹭Ⅲ型撞向巨舰动力舱。撞击前的刹那，苏婉清看到他嘴角露出解脱般的微笑——
"替我看看新时代......"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里，苏婉清被气浪抛向大坝护栏。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青铜巨舰缓缓沉没，而那些"龙髓"无人机则像被施了定身术般僵在水中。
远处，朝阳终于跃出江面。晨光中，陈月站在倾覆的舰体上，手里高举着那枚被鱼叉刺穿的起爆器。
三天后，三峡大坝安全警报解除。
苏婉清在病床上醒来时，看到床头放着两样东西：
一枚刻着"白鹭永存"的青铜勋章，和一份泛黄的档案袋。
档案袋里是父亲年轻时穿着海军制服的照片，背面写着：
"1985年，白鹭计划首批成员合影"
照片角落里，年轻的陈教授和王明远肩并肩站在一起，而他们中间那个被墨水涂掉的人影......
穿着和王明海一模一样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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