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外滩。
咸腥的雨水混着黄浦江上翻涌的浊浪,将林知夏的素色旗袍浇得透湿。
她攥着染血的珍珠耳坠,跌跌撞撞地冲进挂着青天白日旗的军部大楼。
旗袍开衩处渗出的血珠顺着苍白的小腿蜿蜒而下,在水磨石地面上拖出一道刺目的痕迹。
“长官!求您救救我……”她抓住前厅军官的袖口,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然而对方却像触到什么脏东西般嫌恶地甩开,还不忘用袖口蹭了蹭衣料。
“共党余孽也敢闯督军府?”
话音未落,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已逼近,黑洞洞的枪口几乎要贴上她后颈。
就在绝望如潮水将她淹没时,一道冷冽的男声从旋转楼梯上倾泻而下。
“谁准你们把脏东西带进我的地盘?”
林知夏猛地抬头。
鎏金雕花扶手上倚着的男人周身笼罩在阴影里,墨色军装上的银质勋章在壁灯下泛着冷光。
肩章上的将星随着他慢条斯理碾过台阶的动作,折射出细碎而锋利的芒。
陆沉舟单手撑着扶手缓步而下,漆黑军靴精准避开地上的血渍,白手套随意摩挲着腰间配枪的雕花柄。
他在距离林知夏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军装领口露出的锁骨处,一道狰狞的旧疤如蜈蚣般盘踞,为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平添几分暴戾。
“少帅!这女人是共党分子!”追兵举枪逼近,却在陆沉舟抬手的瞬间僵在原地。
男人用戴着雪白手套的食指挑起林知夏的下巴,拇指指腹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她染血的唇瓣。
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里翻涌着危险的猩红,“这么漂亮的小东西,毙了多可惜?”
林知夏浑身发冷,三天前的记忆如毒蛇般缠上心头。
那时她还在百乐门唱曲,陆沉舟带着满身硝烟闯进来,白手套撕开她旗袍盘扣时,军装上的铜纽扣刮擦过她锁骨的刺痛感至今仍清晰可辨。
此刻男人俯身贴近她耳畔,温热呼吸混着硝烟味喷洒在她颈侧。
“听说你逃了三昼夜?” 他突然扯下手套,粗糙指腹用力掐住她腰侧的伤。
“现在,该算算账了。”
剧痛让林知夏几乎站立不稳,陆沉舟却在这时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抵在冰凉的大理石墙壁上。
他扯开她被雨水浸透的旗袍,露出肩头蜿蜒的鞭痕,喉间发出一声介于轻笑与低吼的闷哼。
“跑得这么狼狈,倒更勾人了。”
深夜的督军府寝殿弥漫着檀香与硝烟混杂的气息。
林知夏被铁链锁在鎏金床头,看着陆沉舟慢条斯理解开军装纽扣。
男人的动作优雅得近乎残忍,每解开一颗铜扣,都像是在拆解一件精致的猎物。
他的军靴重重踩住她颤抖的脚踝,靴跟处的马刺在地面划出刺耳声。
“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陆沉舟扯开她旗袍的最后一颗盘扣,军装特有的硝烟味裹挟着体温扑面而来。
“肮脏的血渍,还有……” 他将染血的军装狠狠甩在她身上,布料带着体温贴上她的肌肤。
“不听话的野猫。”
林知夏咬着下唇挣扎,却被陆沉舟扣住后脑按进带着体温的军装里。
男人滚烫的掌心贴着她后背游走,在她耳边低语。
“穿上。” 他扯开自己的领章,金属坠地的声响混着窗外惊雷炸响,“让这身军装,染上你的味道。”
当林知夏颤抖着套上那件沾满硝烟与体温的军装时,陆沉舟的目光变得近乎偏执。
他扯下她发间的珍珠簪子,任由如瀑青丝散落在墨色军装上,喉结滚动着吞下她的呜咽。
染着硝烟的手指在军装布料下肆意游走,白衬衫的纽扣在撕扯间崩落。
“这才对……” 男人将脸埋进她颈窝,犬齿轻轻碾过她的皮肤。
“我的军装,我的人,都该有属于我的印记。”
窗外暴雨愈发肆虐,映出墙上晃动的人影。
陆沉舟看着怀中人蜷缩在自己的军装里,瞳孔因疯狂的占有欲而缩成针尖。
他低头咬住她泛红的耳垂,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枪管。
“记住,从现在起,你连呼吸,都是我的。”
而林知夏在意识模糊前,只记得军装衣领处的铜纽扣硌得生疼,那上面还沾着陆沉舟指尖的硝烟,仿佛要将她彻底烙进这乱世的腥风血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