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深夜,地下室的白炽灯在水雾中泛着惨白的光,将墙壁上的霉斑晕染成张牙舞爪的鬼面。
林知夏被铁链吊在铁架上,旗袍下摆浸透的血水顺着铁环滴落在地,在青石板上洇出蜿蜒的暗红溪流。
后背鞭痕交错如蛛网,新伤叠着旧痕,皮肉翻卷处还凝结着细碎的盐粒,那是昨夜陆沉舟命人撒上去的。
陆沉舟倚着斑驳的砖墙,慢条斯理擦拭着军刀,刀刃上还挂着她的血珠。
煤油灯在墙角滋滋作响,火苗映得他眉眼越发冷峻,军装领口的银扣泛着冷光。
“还嘴硬?”他甩开刀上的血迹,军靴重重碾过她蜷缩的手指,指骨碎裂的闷响混着铁链晃动声。
“说,那个共党联络人藏在哪儿?”
林知夏抬起头,嘴角溢出的鲜血顺着脖颈滑进旗袍领口。
她望着男人腰间那把镶着蓝宝石的配枪, 三日前,正是这把枪顶着她太阳穴,逼着她交出名单。
“陆沉舟......你永远也别想从我嘴里得到答案。”话音未落,军刀已抵住她咽喉,冰凉的触感让她后颈泛起细密的战栗。
陆沉舟突然扯开她旗袍领口,露出锁骨处青紫的咬痕。
那是三日前失控时留下的印记,此刻在惨白灯光下狰狞如兽吻。
“信不信我现在就......”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疯狂,军刀微微下压,在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线。
就在这时,林知夏突然眼前一黑,身体如断线风筝般往下坠去。
铁链哗啦作响,陆沉舟脸色骤变,冲上前接住她瘫软的身体。
“装晕?”他扣住她的下巴,却在触到她冰凉的肌肤时呼吸一滞,冷汗浸透的鬓角下,苍白的脸色不似作伪。
“来人!”他厉声喝道,军刀"当啷"落地。
地下室的回音惊飞了梁上的老鼠,铁架摇晃间,还在滴血的皮鞭扫过墙面,留下狰狞的血痕。
军医匆匆赶来时,正撞见少帅扯开自己的军装领口,露出紧绷的胸膛,白手套早已被攥得发皱。
“少帅,她......有身孕了,大约一个月有余。”军医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陆沉舟的瞳孔剧烈收缩,白手套攥紧又松开,发出皮革的吱呀声。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她睫毛轻颤如濒死的蝶,嘴角还挂着倔强的血痕。
记忆突然翻涌:昨夜用皮带抽打她时,她疼得蜷缩成虾,却仍咬着牙不肯求饶。
将烟蒂按在她伤口上时,她疼得昏死过去,醒来第一句话竟是“陆沉舟,你不得好死。”
窗外的雨越发狂暴,将梧桐叶打得噼啪作响。
陆沉舟抱着林知夏穿过回廊,怀里的人轻得像团柳絮,他甚至能数清她后颈暴起的青筋。
卧室里,他小心翼翼将她放在绣着并蒂莲的锦被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即将碎裂的瓷器。
指尖抚过她锁骨处的咬痕,又移向平坦的小腹,那里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却像惊雷般在他心头炸开。
林知夏在昏迷中呓语,眉头紧蹙,冷汗不断。
陆沉舟坐在床边,解开军装领口,露出紧绷的下颌。
他伸手擦去她额角的汗,手指却在颤抖。
“对不起......”这三个字从他口中溢出,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
在这上海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少帅,何时曾说过抱歉?
可此刻,看着她满身伤痕,摸着她平坦的小腹,他心中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情绪,是懊悔,是心疼,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害怕失去她,害怕失去这个意外到来的小生命。
烛火在风里摇晃,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时而狰狞,时而温柔。
当他笨拙地为她擦拭伤口时,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像在为这场惊心动魄的转变轻轻叹息。
作者有话说:其实昨天是我朋友的生日啦,昨天晚上我因为有事情没有跟她说生日快乐,所以在这里加更一章,Happy birthday to you.啦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