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事件过去三天后,萧景珩再次出现在金丝笼前。他铠甲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左臂缠着绷带,显然受了伤。
"将军这是...阴沟里翻船了?"沈清璃斜倚在琴台边,语带讥讽。
萧景珩不理会她的嘲讽,径直打开笼门走进去:"脱衣服。"
沈清璃一愣,随即抱紧双臂:"你疯了?"
"本将军没兴趣碰你。"萧景珩不耐烦地说,"你懂医术,帮我处理伤口。"
沈清璃这才注意到他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她犹豫片刻,还是走上前去:"为什么找我?府里没有军医吗?"
"军医?"萧景珩冷笑,"就是他们中的某个人在药里下毒,害得本将军伤口恶化。"
沈清璃心中一动——这是青鸾惯用的手段。难道组织还在行动?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只见伤口已经化脓,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确实是中毒的迹象。
"需要先放血排毒。"她说着,从发间取下一根银簪,"忍着点。"
萧景珩盯着她的动作,忽然问:"为什么救我?你可以趁机杀了我。"
沈清璃手上一顿,随即继续操作:"杀了你,我妹妹会死。"银簪精准地刺入伤口周围穴位,黑血立刻涌出。
萧景珩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却始终盯着她的脸:"不止如此。你在等什么?"
沈清璃不答,专心处理伤口。待黑血流尽,她取来温泉水清洗伤处,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许粉末敷上。
"这是什么?"萧景珩警惕地问。
"止血散。"沈清璃淡淡道,"放心,没毒。我想杀你,不会用这么明显的方式。"
萧景珩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你的医术不像是刺客该会的。"
沈清璃挣了一下没挣脱,索性随他去:"我母亲是医女,从小耳濡目染罢了。"
"医女?"萧景珩若有所思,"北狄人?"
沈清璃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不,她是大周子民,二十年前被北狄掳走的。"
萧景珩眉头一皱,正想追问,忽见沈清璃身子一晃,脸色煞白。他下意识扶住她,才发现她后背衣衫已经被血浸透。
"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沈清璃虚弱地摇头:"那晚...刺客的箭...擦过..."
萧景珩这才想起三天前的刺杀。他一把撕开她的后襟,只见一道狰狞的伤口从右肩延伸到背心,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已经发炎溃烂。
"为什么不早说!"他怒吼。
沈清璃疼得冷汗直流,却还强撑着冷笑:"向...仇敌...求饶...不是...我的风格..."
话音未落,她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萧景珩怀中。
萧景珩抱着她轻盈的身躯,心中莫名一阵刺痛。他小心地将她放入温泉池,温热的水流可以缓解疼痛也有助于伤口清洁。
随着血污被洗去,他震惊地发现沈清璃背上除了新伤,还有无数陈年疤痕——鞭痕、烙伤、刀疤,层层叠叠,触目惊心。
"这是..."他不由自主地抚上那些伤痕。
昏迷中的沈清璃轻轻颤抖,无意识地呢喃:"母亲...快跑...别管我..."
萧景珩凝视着她苍白的脸,心中某个坚硬的角落悄然松动。他小心地为她清洗伤口,敷上药粉,然后轻轻将她抱到榻上。
月光透过金丝网洒落在沈清璃脸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此刻的她看起来如此脆弱,与传闻中冷酷无情的"青鸾"判若两人。
萧景珩坐在榻边,伸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低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