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站在后台时,耳返里还能听见场馆外的欢呼声。苏岁辞从背后递来瓶温水,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苏岁辞别紧张,你彩排时的状态,比任何一次都好。
他转身看她,眼里映着走廊的应急灯。她今天穿了件墨绿色的连衣裙,是他上次在巴黎逛街时买的,当时她说“太素了”,此刻领口别着枚银色麦克风胸针——是他去年生日送的,针脚处还留着她不小心蹭到的口红印。
张真源等下看清楚我的手势。
张真源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声音压得很低
张真源唱到《岁辞》那首时,我会朝你那边挥手。
苏岁辞笑着点头,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小小的心。工作人员来催场时,她往他口袋里塞了颗薄荷糖
苏岁辞润喉的,记得在升降台吃掉。
舞台灯光亮起时,全场的绿色灯牌汇成星海。张真源握着麦克风站在升降台上,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内场前排——苏岁辞举着块灯牌,上面用荧光笔写着“张真源的小太阳”,举得比谁都高。
他唱的第一首是快歌,舞步踩着鼓点时,余光总能瞥见她跟着节奏点头,发尾的碎钻随着动作闪闪烁烁。那是他昨天帮她别上去的,说“这样我在台上也能看清你”。
唱到第三首歌的间奏,他忽然对着镜头笑
张真源接下来这首歌,送给现场一位特别的观众。
音乐换成舒缓的旋律,是他写给苏岁辞的那首《冬夜来信》。前奏响起时,大屏幕上忽然切出一段影像——去年冬天,他在录音室写歌,苏岁辞裹着他的外套蜷在沙发上打盹,镜头扫过她手里攥着的歌词纸,上面有她用红笔改的批注:“这里的转音可以再软一点,像雪落在睫毛上的感觉。”
全场的尖叫声差点掀翻屋顶。苏岁辞的手指捏紧了灯牌,眼眶忽然有点热。她想起那天凌晨,他把写好的歌发给她,附言“等巡演到北京,就唱给你一个人听”。
“雪落在琴键/你呵出的烟/混着热可可的甜/漫过整个冬天……”张真源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比录音棚里的版本更温柔,目光始终没离开她的方向。唱到副歌时,他忽然朝她的位置伸出手,掌心朝着她,像在隔空拥抱。
苏岁辞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抬手胡乱抹了把,却看见他对着她的方向,悄悄比了个口型
张真源别哭。
中场休息时,她收到条信息,是张真源发来的:“看舞台左侧的大屏幕。”
转头望去,那里正播放着粉丝剪辑的视频——从他第一次在街头唱歌的青涩,到后来万人演唱会的从容,每个画面里都藏着她的影子:递水的手,台下的笑脸,庆功宴上偷偷塞给他的解酒药。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去年他在颁奖礼后台,低头吻她额头的侧影,被粉丝的相机悄悄拍了下来。
苏岁辞原来大家早就知道了。
苏岁辞笑着擦眼泪,听见旁边的粉丝在说“难怪源哥总往这边看,原来是苏老师在这儿”。
安可环节开始时,张真源忽然坐在舞台边缘,手里抱着把木吉他。场馆的灯暗下来,只有他脚边的追光灯亮着,像落了一地的月光。
张真源最后一首歌。
他拨了下琴弦,声音带着点演出后的微哑。
张真源是首新歌,还没发过,写的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旋律响起时,苏岁辞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是他们初见那天的场景——她在音乐学院的琴房练琴,他抱着吉他站在窗外,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她翻开的琴谱上。
“琴房的门没关严/你指尖的茧/敲出的音阶/比春风先抵达我指尖……”他唱得很慢,每个字都像浸了蜜,“后来才明白/所谓命中注定/是那天你抬头时/眼里的光/刚好落在我琴弦。”
唱到最后一句,他忽然放下吉他,对着她的方向张开双臂。全场的灯在这时亮起,所有粉丝都朝她这边看过来,善意的起哄声浪里,她看见张真源眼里的期待,像个等糖吃的孩子。
苏岁辞几乎是跑着穿过人群的。保安早就收到了示意,笑着为她让开一条路。当她踏上舞台台阶时,张真源走过来,在万目睽睽之下握住了她的手。
张真源想合唱吗?
他把备用麦克风递给她,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苏岁辞的声音还有点抖,却在碰到他目光的瞬间安定下来。两人合唱起那首他们在家练了无数遍的老歌,他的声音裹着她的,像把整个宇宙的温柔都揉了进去。
唱到最后一句,张真源忽然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
张真源北京的风,终于把你送到我身边了。
退场时,他牵着她的手穿过后台。工作人员举着相机跟拍,他也不躲,只是把她的手攥得更紧。化妆间里放着他刚换下的演出服,沙发上扔着件她的外套,口袋里露出半盒润喉糖——是她下午跑了三家药店才买到的,他惯吃的那个牌子。
苏岁辞累坏了吧?
张真源还好(把她圈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发顶)刚才在台上看见你哭,差点唱错词。
窗外的欢呼声还没停,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来,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带。苏岁辞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明白所谓演唱会,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舞台。
是他在万人面前牵起她的手时的坚定,是歌词里藏着的独家记忆,是散场后他眼里只映着她的模样。就像此刻,他低头吻她的唇角,声音里带着未散的舞台硝烟味
张真源等下带你去吃庆功宴,他们点了你爱吃的烤鸭,我让师傅多放了薄饼。”
苏岁辞笑着点头,把脸埋得更深。原来最好的演唱会,从来都不需要华丽的辞藻,只要身边有他,连晚风都带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