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等生（6）

而与此同时，齐温宴等人在的高二（3）班里……

　　讲台上，那戴着惨白无面面具的“老师”，光滑的头颅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转动着，那两个黑洞般的“眼睛”缓缓地、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台下噤若寒蝉的学生。

　　每一次扫视，都带来一股冰冷的、仿佛灵魂被冻结的窥探感。

　　宇白刚刚经历了点名、回答错误和SAN值减少，他瘫软在座位上，脸色惨白如纸，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细微颤抖。

　　他胸前的学生证上，那行幽绿的“SAN：93/100”如同烙印，提醒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七点理智流失。

　　他嘴里喃喃着：“错……怎么会错……明明是整洁秩序……” 精神显然受到了冲击。

　　齐温宴坐在他旁边，脊背挺得笔直，双手紧握放在桌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强迫自己保持绝对的冷静和专注，目光死死锁定在讲台方向，但焦点锐利地扫视着无面教师的每一个动作、黑板的纹理、甚至宇白学生证上的SAN值变化。他的大脑如同高速计算机，分析着宇白回答错误的原因，黑板第二条明明写的是“保持整洁，维护秩序”，为什么判错？是规则本身陷阱？

　　“老师”有最终解释权？还是……“秩序”这个词触发了某种禁忌？

　　宇白回答时情绪失控，恐惧、颤抖，答案本身被判定错误。

　　之前眼镜男生答案错误加情绪失控，SAN值减少了13点。短发女生答案简洁准确，情绪稳定，SAN值减少3点。

　　情绪控制是关键？答案正确与否权重似乎并不更高？

　　而且，讲台上似乎有几声异响……刚才那声诡异的“吱嘎”声，似乎让无面教师的注意力偏移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那是什么？是意外？还是……可被利用的干扰源？

　　讲台上，无面教师书写那毫无意义“校史”的动作再次停下。

　　它那光滑的头颅，毫无征兆地、猛地转了一百八十度！

　　后脑勺再次变成“正面”，那两个黑洞正正地、毫无偏差地锁定了坐在第三排的一个梳着马尾辫、看起来较为沉稳的女生。

　　“编号……E1-H554466。” 那沉闷、毫无起伏的声音如同冰锥刺出。

　　“回答……第三条校训……是什么？”

　　马尾辫女生身体明显一僵，但她迅速站了起来，动作利落，也未发出异响。

　　她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但眼神中闪烁着强行凝聚的镇定。

　　她没有去看黑板，或许担心像宇白一样“正确”也被判错……

　　最后深吸一口气，直视着那无面的恐怖，声音清晰、稳定、力求简洁：

　　“勤奋学习，追求卓越。”

　　回答精准对应了黑板上书写的第三条。她控制着呼吸，努力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

　　死寂……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聚焦在她胸前的学生证上。

　　无面教师沉默着，如同凝固的雕塑。那光滑的面具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两个黑洞“注视”着她。

　　一秒……两秒……

　　“笃。”

　　讲台边缘，再次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指甲刮擦木板的异响——“吱嘎”。

　　这一次，声音似乎比刚才更清晰了一点！

　　无面教师那锁定马尾辫女生的头颅，极其明显地顿了一下……

　　那两个黑洞般的“眼睛”，瞬间就向讲台方向偏移了超过一秒钟……仿佛被那声音强烈地吸引了注意力！

　　就在它注意力被转移的这极其宝贵的一秒多钟里——

　　马尾辫女生胸前的学生证，幽绿的数字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SAN：98/100

　　只掉了2点！

　　虽然依旧在减少，但这个损失微乎其微！更重要的是，无面教师似乎因为被干扰，没有立刻判定对错！

　　马尾辫女生显然也捕捉到了教师注意力的转移和SAN值的小幅变化，紧绷的身体极其细微地放松了一丝。

　　然而，讲台上的无面教师似乎被那异响彻底激怒了……

　　它猛地将头颅转回，那两个黑洞再次死死锁定马尾辫女生，一股比之前更冰冷、更暴戾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错！”

　　那沉闷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响起，带着一种被干扰后的狂怒……

　　女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眼中刚升起的一丝庆幸化为更深的恐惧和难以置信！错？又是错？！

　　第三条明明是“勤奋学习，追求卓越”啊！

　　她胸前的学生证，幽绿的数字疯狂闪烁，明灭！

　　SAN：88/100！

　　在刚才-2的基础上，瞬间又暴跌了10点！

　　“呃……”女生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身体晃了晃，眼神中的镇定被剧烈的痛苦和认知混乱取代。

　　连续两次被判“错误”，尤其是第二次明显牵强，加上SAN值的连续暴跌，对她精神造成了叠加打击……

　　无面教师似乎还不解恨，那光滑的头颅左右剧烈地、如同痉挛般摆动了几下，散发出强烈的不稳定和愤怒信号。

　　它没有再继续点名，而是猛地转过身，用那苍白得不像人类的手，粗暴地、毫无章法地在黑板上用力涂抹着那些丑陋的字迹，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整个教室笼罩在一种更加强烈、更加令人绝望的恐怖氛围中。

　　规则似乎不再是冰冷的铁律，而是变成了一个喜怒无常、随时可以扭曲的怪物的玩具！

　　连“正确”的答案都可能被随意判错，有那么一瞬间，感觉SAN值如同风中残烛……

　　齐温宴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讲台——刚才那两声异响，源头似乎就在讲台内部……那是什么？是偶然的木板热胀冷缩？

　　还是……某种被困住的东西在试图发出警告？或者……是另一个陷阱？

　　讲台内部，再次传来一声更加清晰的——

　　“咚……”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重重地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