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瑾的手指在斯坦威钢琴的象牙键上飞舞，贝多芬《月光奏鸣曲》的第三乐章如暴风雨般席卷整个音乐厅。台下观众屏息凝神，仿佛连呼吸都会打扰这场完美的演奏。她微微闭着眼睛，感受着每一个音符在指尖绽放的力量。
直到一声巨响打破了音乐的结界。
柯瑾的手指猛地停在半空，错愕地睁开双眼。舞台左侧的紧急出口处，一个穿着红色舞鞋的身影正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那女孩有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像是不小心闯入音乐殿堂的野猫。
"对不起！我走错路了！"女孩压低声音喊道，却足以让前排观众听得一清二楚。她手忙脚乱地想要退出去，却不小心踢倒了立在墙边的谱架，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音乐厅里格外刺耳。
柯瑾感到一股怒火直冲头顶。这是她留学归国后的首场独奏会，父亲特意邀请了各大音乐学院的教授和乐评人。而现在，这个冒失鬼毁了一切。
"保安！"柯瑾冷声喊道，声音不大却充满威慑力。她看着那个闯入者被请出去，对方在离开前最后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歉意，只有一种让柯瑾不舒服的探究。
演奏会结束后，柯瑾在后台收到了父亲失望的眼神和经纪人尴尬的安慰。"那个疯女人是谁？"她一边卸妆一边问道，语气里带着未消的怒气。
"黎瑶，现代舞团的新晋编舞，据说很有天赋，但也...相当特立独行。"经纪人递给她一杯温水，"她说是被工作人员指错了路，本来要去隔壁小剧场排练。"
柯瑾冷笑一声，将卸妆棉扔进垃圾桶。"现代舞？难怪毫无规矩可言。"她从小在严格的古典音乐训练中长大，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对艺术的不尊重。
"她留了这个给你。"经纪人递上一张皱巴巴的节目单，背面用口红写着："你的演奏很美，但太冷了。音乐应该有温度。"
柯瑾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最后将它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然而那天晚上，当她独自一人在公寓里弹奏同一首曲子时，却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放慢了节奏，让那些音符有了更多呼吸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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