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说那分身的踪迹,该是不易寻到的,可我是已死之人,曾经唯一知晓艾尔斯的诡计之人,于我,这是极简单的。
难道“奉一”的大门不愿向我敞开?
有我的付出,她天意才得以使“奉一”一家独大,如今我要进她的资料库,她自然是不能推托的,只是我不能直接将所得信息告知于高空城——若是能的话,他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因我不能在此时与他相见,所以线索仅能以其他方式出现。托梦,他清楚我的性格,多半是不信的;直觉,倒是有些可能,我们的直觉向来不会出错,但他信了,其他人不信,他信与否都是没用的。
重点是要所有,至少多数人信他的说辞。那不如我先找到分身,请祂与高空城合作,我虽不能在高空城等人面前出现,但与他无关的,我兴许还能说上几句话。
找到祂,请祂协助——若不能,于我而言,从此不能回归中枢也无妨,毕竟那艾尔斯的真面目算是让我见到了,听命于他也并非是必须的。
成功与否,那就是后话了,进展顺利,过程也无需复述了。方才未能讲完我的性格、经历,现在我就要继续讲了。
我自认是有些自恋的,这点或许能在高空城的身上有所体现。我还记得,天奉曾说他提起自己的荣誉时总是一脸春风得意,不自觉的表现,也是至少算是他的本性了,既然是他的本性暴露,也自然是我的一部分了。
提起我时,他总不像是个自恋的,而像是个善于自怨自艾的人,不像他,同样也不像我。
对于那自卑的来源,我是最清楚的。他的精神状态不甚美好,又有来自于我的癔症,能够认可客观上的“一人论”已然尽力了。
那自卑,正是我们与生俱来的何种病症所致。面对我,他是认为我们并非同源的,这点我不赞同,我们同源,是有着两副灵魂的同一思想。他大概是不自卑的,不想起我,他总以近乎傲慢的姿态示人。
那他为何记起我时总显得自卑?那是因为割裂感。
第二世,那些才能仍然耀眼,只是不弱于我,也没强于我就是了。可它们未能发挥正确的作用,亦或是无处发挥,所以他不如我辉煌,不同我一般身负荣耀。
因此他有了割裂感,感到我们并非同一人。
二十年,足以消磨我二十几许下的愿望。于是他遗忘了自己为何接受叫错的名字,回归到最开始的状态,只追逐名利与我的正义,而遗忘了我夙愿的前置条件——做一个普通人。
“见到归属于中枢的那日”已然成了他的执念,可无处找寻的机遇是他不能得偿所愿,反而助长了割裂感的生长,这才叫他忆起我时是自卑的。
若非不能,我是要告诉他:你我无论如何、无论何时,皆为同一人,你是才能无处发挥,而并非不如我。
可惜他不能知道,在重逢前。
然后,我还是有些艺术细胞的,虽然对于藏色之类总是显得无能,但我的人体——至少我的老师和那些媒体总是大肆夸赞这一部分,我也认为我的人体与色彩总是很好的。
自我幼时起,我便坚信我是有着极大的艺术天赋的,不过在获奖这事上总是略显不足。自信是件好事,我就这么自信了二十三年——为什么是二十三年?因为我二十三就自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