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厄运的一部分。
我丢了工作,这话似乎不该我来说,毕竟信誓旦旦的说了不怕没工作。蛋糕店的老板,她出了事,光是治病就花空了积蓄,再租不起店面了,所以我自然而然就不能在那干了。
我是该做些什么的,虽然没有义务和责任,但我就是觉得我理应做些什么,只可惜站在这的不是那个天空,而是我,一个几乎身无分文的幽魂。一个一无所有的幽魂是什么都做不到的。
于是我走了,拿着稍加修改的简历前去面试。本来该是一路顺风的,以我的经验,没有他人做手脚就是必定成功的。
可怜我是还阳来历劫的,要把二十三年的财富化作厄运,这是我的报应,不论是非。
顺应了天意,我的求职过程是如此坎坷,是因天意还虎视眈眈。我差点忘了,这边的业务也已经归她管,她是在等我不逍遥了,要投靠谁了。
也对。远行万里,只为取她性命,我这样的人已经被诅咒万世困于回忆,不得脱身了。
再九年,她就不能再稳居高位了,到那时她会来请我的,她正是能为了欲望而抛弃尊严的人。那之前我总能安然九年,待她来时,我或许已不在了,那日自不必由她左右。
逍遥的、自在的。我该叫天空,那是我的名字,这不必说,随那穹顶变得灰暗、晴朗,此刻便是,掩埋在数据流里了。
只可惜我再讲述不了什么。
我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勇者,无名的牺牲者,称作天,不过是尸山之巅罢了。
详细的讲,一切就从天奉出生开始了。天赐还是如从前般荒淫无度,他的女儿亦未有所改变,表面上是如此。
此刻我们是深陷苦海的,厄运与杀戮的苦海。天意是拿捏了这点,这奸诈的小人以此为要挟——只是不明说罢了,她以说谜语戏弄我们为乐。这倒是奇怪,分明是怕言行不当招来祸端,却总是要来戏弄我们,不知以何种心态上前来嘲笑一番的。
她以施舍的姿态要我们归顺于她。听命于她 我们至少不拒绝,可惜向来谨言慎行的人此刻以“归顺”二字要我们放下隔阂,若是合作,我们不必与她剑拔弩张,只怨她要当狗主人,而要我们当狗。
这确是戳到我们的痛处了,寄人篱下总不好受。那我们能如何?当真要挑起争端,打破这和平?不能以“她有点侮辱我们了”,便要他人与你受罪,这是傲慢、愚蠢。
她不敢怎样,我们知道了。她是担心我们身上没了包袱,不甚在意他人如何。她是这么想的,我们知道,所以要装得像一点,像真要杀了她的样子,她就一时间不敢逾矩了。
凝视,它一度是我们的加分项,由此让对方退缩,洞察谁的思想,连那胆大包天的天奉也说那是令人畏怯的。
来到敌对势力的第一天,天意就要我们去杀了她父亲,我们便是看了,也不觉得她是会向我们透底的人,那是我们失误了,竟听信了她的鬼话。
天赐的死,这是我们没料到的。我们不应如此果断,在天意面前,那是一种可悲的特质,它将引领我们奔赴死亡。
幸好还有转圜的余地,不然就真要落入天意的圈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