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青走在街上,随手从摊位上拿起一顶宽檐帽,低头试了试,刚好遮住大半张脸。“你还有闲心打扮?”我忍不住调侃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不像你那么随性,我这是为了正事。”他瞥了我一眼,又挑了个般若面具戴上,转头问我,“怎么样?这下没人认得出来了吧?”
我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确实,神出鬼没得很。”
他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却被一旁的簪子吸引住了。“有没有喜欢的?”他随口问了一句。
我摇了摇头,催促道:“时间不等人,赶紧走吧。”
到了皇宫,我们顺利拜见了南国皇帝。见到刘娥时,她脸色惨白,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陈玄青沉默片刻,低声对我说:“让其他人出去。”
我点了点头,对皇帝拱手道:“小的看病时不能有外人打扰,还请皇上见谅。”
皇帝略微思索后便起身离开了房间。等门关上,陈玄青立刻开口:“有针吗?”
“没有。”我摊开双手。
“火罐?”他皱眉追问。
“也没有。”我无奈耸肩,“我是空手来的,什么都没准备。”
陈玄青愣了一下,有些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那现在怎么办?”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宋居寒迈步走了进来。“见过大皇子。”我微微低头行礼。
“不必多礼。”宋居寒从袖中取出一包针递给他,“请务必治好她。若有需要,我在门外等候。”说完,他转身离去。
我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陈玄青:“要不要用药?我可以顺便跟他套套话。”
“不用,她只是中毒,逼出来就行。你出去跟他谈条件,让他帮忙看看药。”
我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宋居寒站在柱子旁,神情专注地等着。“皇子倒是挺关心公主呢?”我试探着说道。
宋居寒听到我的话,笑了笑,“自家妹妹,怎能不担心呢?”
我也跟着笑了笑,“也是。曾听说皇子医术高明,不知可否帮个忙?”
“若小妹康复,自愿效劳。”他的回答干脆利落。
我看出他话中的深意,转身回到屋内。陈玄青已经收拾好东西,把人轻轻安置在床上。“好了吗?”
“差不多了,静养几天就能痊愈。宋居寒那边怎么说?”
“他说只要她痊愈,愿意帮忙。”
“把瓶子给我,我亲自去处理。”
我将瓶子递给他,看着他大步流星地走出门。约莫一个时辰,他才重新出现在我面前。“走吧。”他的语气轻松愉快。
“谈妥了?”
“当然,你也该履行承诺了。”陈玄青勾了勾唇角。
我站起身,语气平静:“接下来去哪?”
“今晚住在城里,明天再回去。”他说完,便率先往前走去。
直到傍晚,我才明白他为何执意留下。今天是灯节,街道上挂满了各色灯笼,热闹非凡。我像个小跟班似的走在陈玄青身旁,显得有些拘谨。
走到一家饰品铺前,他停下脚步,“看看这个。”
陈玄青伸手拿起一支水晶簪子仔细端详。老板娘见状连忙迎上来,笑容满面地介绍:“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光!这是新进的紫水晶簪子,寓意两人永不分离呢。”
“永不分离……”陈玄青低声重复着,像是在品味其中的意味。
“两位看起来很般配啊,这支簪子用作定情信物最合适不过了!”老板娘的话直截了当。
“可以。”陈玄青没有否认,直接吩咐包装起来。我刚想解释些什么,就被他打断了话语。他拉住我的手腕,低声道:“我今天才帮了忙,别扫兴。”
“陈玄青,你知道我不……”我低下头,声音微弱。
“闭嘴。”他毫不留情地打断,“这件事我说了算。如果你还想着唐彦州,我劝你趁早放弃。只有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他的话如利刃般刺进我的心里。我不知道唐彦州为什么会离开,但心底似乎默认,我们再也没有可能了。
一路上,陈玄青兴致勃勃地询问我要不要吃些东西,而我却始终提不起兴趣。直到他提议放孔明灯时,我才稍微回过神来。“我们去放孔明灯吧。”他拉着我走向摊位。
付过钱后,他挑了一个方形孔明灯递给摊主点燃蜡烛,随后对我说:“你到对面写字,这东西不能让对方看见,不然就不灵验了。”
我轻笑了一声,“你还真信这些?”
“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事,我都信。”他语气笃定。
我愣了一下,握着毛笔沉吟片刻,始终想不到写什么。
“好了没?” 陈玄青在一旁催促道。
我急急忙忙写下“平安”两个字:“好了,可以放了。”
“你写了什么?”他好奇地问。
“你不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吗?不能告诉你。”我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他撇撇嘴,不悦地鼓起腮帮子,但还是把孔明灯托举起来,看着它缓缓升空。就在灯笼飞起的一刹那,陈玄青突然伸手将我搂入怀中。
我埋在他胸前,心中却五味杂陈。而我并未注意到,孔明灯的另一侧写着:“衣带渐宽终不悔,愿长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