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的缘分

晨光悄然透过木窗洒进来，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正好撞见陈玄青推门而入的身影。“醒了？吃点东西，咱们去娆疆。”他嗓音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我接过他递来的碗，忍不住打趣道：“哟，上次皇上不是死活不肯来娆疆嘛，今儿个怎么转性了？”话音刚落，我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翘起。

陈玄青听出我话里的揶揄，却并不恼，只轻描淡写地回了句：“这不是听娘子的话，来处理些陈年旧账。”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可那双眸子里却闪过一丝狡黠。

“你……你刚才说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瞳孔猛地收缩，声音有些发颤。他的话像是一颗石子砸进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带着几分得意与笃定：“你昨日不是都应下了？”他的语气很自然，仿佛真的确信我答应过什么。

“我何时答应过你？”我脱口而出，声音拔高了几分，心里涌上一阵无奈和烦躁。

“反正你也没拒绝。”他耸了耸肩，脸上的表情是那种“你没法反驳”的欠揍模样。

“你这……”我一时语塞，手指指向他，嘴唇动了动，却没再说出什么。最终，我只能甩给他一个白眼，低头喝起了粥，“好了好了，先吃吧，吃了好赶路。”

路上，我把青鸾的事说给他听，虽然他大概也不认识青鸾是谁。

“原来他们内部这么乱。”我好像听出了他的窃喜。

十一天后，我们踏入娆疆地界。本该是繁花盛开的时节，眼前却是一片焦土，灰白的世界显得格外刺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脚下的土地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陈玄青拉着我上了娆疆大殿的屋顶，动作利落却小心。他挪开两块瓦片，低声嘱咐：“你在上面看着，若是小兵就下去，若是蛇皇，千万别轻举妄动，我替你把风。”他说得很认真，目光紧紧注视着我的脸，像是要确认我是否听清了他的每一句话。

“好。”我点点头，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

透过缝隙，我看见一个白衣男子被绑在柱子上，浑身是血，身上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透，散发出腥甜的气息。他低垂着头，露出一头雪白的长发，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幽灵。

蛇皇缓步而来，身后跟着青鸾。他每一步落下，地面似乎都随之震颤，脚步声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压迫感。“龙少主，真没想到，在娆疆几百年，竟变得如此不堪一击。”蛇皇的声音低沉又讥诮，每个字都像是在嘲弄。

我瞬间僵住——那是唐彦州？短短两月，他乌黑的头发竟全白了。他艰难地抬起头，左眼布满伤痕，虚弱地开口：“墨鳞……”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还有什么遗言要带给你的……哦，对了，她现在已经是京城皇帝的女人了。”蛇皇冷笑着，声音带着几分残忍，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刃划过空气。

唐彦州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虚弱又讽刺，他吃力地抬头，不知是否看见了我，又缓缓低下头，看向墨鳞，再转向青鸾：“想不到你竟投靠了他，我们娆疆世代与蛇为敌，你身为祭司，却……咳咳咳……”他咳嗽起来，断断续续，每一口呼吸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还有何话说？”青鸾冰冷的声音传来，语气里没有一丝波动，像是一潭死水。

唐彦州只是苦笑着摇头，不再言语。

就在青鸾举剑欲刺时，陈玄青不知何时已跃下屋顶，手一扬，一粒石子精准击中青鸾额头。“是你。”墨鳞看向陈玄青，声音骤然冷厉。

“来取你项上人头。”陈玄青抽出铁剑，剑锋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眼神锐利如鹰。

“口气倒是不小，”青鸾上前一步，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来和我玩玩？”

“你也配？”陈玄青嗤笑一声，语气轻蔑，目光扫过青鸾，像是在看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丑。

“你……”青鸾刚开口，突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你对我下蛊！”

“堂堂大祭司连我这等人何时下的蛊都不知道，这些年，当真是白活在娆疆了。”陈玄青淡淡地说着，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目光却依旧警惕。

话音未落，墨鳞已化作巨蛇扑向陈玄青。陈玄青身形灵活，在倒塌的柱子间穿梭跳跃，躲避着巨蛇的攻击。巨蛇越发暴躁，嘶吼声震耳欲聋，尾巴狠狠扫过地面，带起一片尘土。

陈玄青找准时机跃上蛇头，手中铁剑狠狠刺下，却只能发出金属相击的“铛”声。他皱了皱眉，眼看巨蛇要撞上柱子，才不得不跳下。我在屋顶看得心惊胆战，正犹豫要不要下去帮忙，谁知那日见的火蛇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突如其来的贴脸开大，吓得我连连后退。

“我大哥说请姑娘回去坐坐。”巨蛇一把抱住我，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熏得我差点喘不过气。我拼命挣扎，双手胡乱挥舞，却挣脱不开。“陈玄青！”我大喊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绝望和恐惧。

“蒋妍……”陈玄青望向门口，回头的瞬间，一道紫烟袭来，划伤了他的右脸，血珠顺着脸颊滑落。他伸手抹了一把，眼神依旧锐利。他低头想着下一步的计划，余光却看见一个男人抱着蒋妍在往外走。

趁他分神，墨鳞的蛇尾将他缠住，然后狠狠摔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直至地面碎裂。陈玄青奄奄一息地想要爬起，却又跌倒，嘴里溢出鲜血。化为人形的墨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倒是佩服你的勇气，区区凡人也想取本皇的头。”

陈玄青咬牙站起，却被挥出的蛇牙击中双腿，重重跪地，膝盖撞在地上发出闷响。“你的人已被带走了，你说该如何处置你好呢？”

“墨鳞！”陈玄青刚喊出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带着几颗碎牙，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脸色苍白如纸。

“不妨告诉你，你喜欢的，哦对，还有龙少主，你们都爱慕的女子，曾与我有过一段奇妙的缘分。我踏平中原，也只是为了得到她。所以，我不会杀你们，我要让你们亲眼看到，她成为我的蛇后。”墨鳞的声音冰冷而森然，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敲进人心。

“你找死！”

陈玄青挥起的拳头停在半空，随即无力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