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当秀一裹着浴巾出来时，似乎已经恢复了部分冷静，只是眼神依然空洞。布梦达换好床单，默默地拉他躺下，然后关掉灯，从背后抱住他——这是他们平时最常睡的姿势，她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黑暗中，秀一突然转身，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他的脸埋在她颈窝，呼吸灼热。

"我当时只想到你，"他闷声说，声音因压抑情绪而扭曲，"如果我死了...你甚至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会等到一具冰冷的尸体..."

布梦达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感受他急促的心跳渐渐平稳。"但你回来了，"她轻声说，"你现在在这里，在我怀里。"

秀一抬起头，在黑暗中寻找她的眼睛。"我那样对你...为什么不反抗？不推开我？"

"因为你需要，"她简单地说，指尖描摹着他的眉骨，"而且我知道你会停下来。"

"你太信任我了，"他痛苦地说，"我不值得——"

"嘘..."布梦达用一个轻吻打断他，"值得与否由我决定。而我选择相信你，全部的你——包括你不想让我看到的部分。"

秀一深深吸气，将她搂得更紧。"我从未...失去控制 like that before. 即使是明美死的时候..."

听到那个名字，布梦达的心刺痛了一下，但她只是更紧地抱住他。"没关系，"她耳语道，"人都有崩溃的时候。你不需要永远坚强。"

长久的沉默后，秀一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今天...当我看着那个人的眼睛，扣下扳机时...我突然害怕了。不是怕死...是怕再也见不到你。"

布梦达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肩膀。"那就每次都回来，"她命令道，"不管多难，多危险，你都必须回到我身边。这是命令，赤井秀一特工。"

秀一低笑一声，终于有了点往日的影子。"遵命。"

窗外，第一缕晨光悄悄爬上窗台。布梦达知道今晚的伤痕不会轻易愈合——无论是他身上的还是她心里的。但此刻，听着秀一逐渐平稳的呼吸，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他最终在她面前卸下了所有盔甲，而她接住了这个赤裸的灵魂。

这才是真正的亲密，布梦达想。不仅是分享身体和快乐时光，更是接纳彼此的黑暗与破碎。她轻轻吻了吻秀一已经闭合的眼睑，在心中默默承诺：无论多少次，她都会在这里，等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