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与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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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应禾是被鼻尖的凉意激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蜷缩在米白色的沙发里，羊绒面料软乎乎的，身上盖着件深灰色冲锋衣——是黄子弘凡的，带着清冽的雪松气息，混着点壁炉柴火的烟火味。

他正趴在壁炉边的羊毛地毯上打盹，驼色的绒毛蹭着他的侧脸，睫毛上沾着几粒未干的柴火灰，像落了星子的碎片，在晨光里泛着细碎的黑。

她轻手轻脚起身，取过沙发上那条驼色毛毯盖在他身上。

绒毛扫过他脖颈时，他喉结轻轻动了动，像吞咽着梦里的暖意，嘴角还微微翘着。

晨光透过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缝隙钻进来，在他脸上投下金橙色的斑驳光影，睫毛的影子在眼下晃成小扇子。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尖刚触到他的眉眼，就被他睫毛微颤的痒意勾得心头发软，像被羽毛轻轻扫过。

黄子弘凡醒了？

黄子弘凡忽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瞬间裹住她微凉的指尖，带着踏实的暖意。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被壁炉里的炭火熏过，混着点暖意，尾音还打着哈欠的颤。

黄子弘凡早知道该让你睡床，沙发太硬了，看你眉头都皱着，像梦到什么烦心事。

应禾我真的不困。

应禾在他身边坐下，望着壁炉里渐渐熄灭的炭火。

余烬泛着暗红的光，像凝固的血，偶尔爆出金红的火星，像谁不小心撒了把碎宝石，在灰烬里闪了闪就灭了。

应禾今天去查尔斯河好不好？

应禾我查了攻略，说结冰的河面能滑冰，阳光照在冰上肯定像铺了层碎银，晃得人睁不开眼。

黄子弘凡都听你的。

黄子弘凡坐起来，毛毯滑到腰际，露出灰色的棉家居服。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腹蹭过她发顶的软毛，像在安抚一只贪睡的小猫，动作轻柔得很：

黄子弘凡不过得先吃早饭。

黄子弘凡我烤了面包，焦边的那种你爱吃，牛奶也热好了，温温的刚好喝，不烫嘴。

烤面包的焦香混着咖啡的醇厚在房间里漫开，像只温暖的手轻轻挠着鼻尖。

应禾咬着涂了草莓酱的吐司，嫣红的果酱沾在唇角，像颗没擦干净的小草莓，望着黄子弘凡在煎锅里翻鸡蛋——蛋黄在热油里鼓起金黄的边，像朵炸开的小太阳，暖得晃眼，油星溅起来的瞬间闪着细碎的光。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常比任何郑重的约定都珍贵，像杯温吞的热牛奶，熨帖得从舌尖暖到心底，连毛孔都舒展开来。

吃过早饭，两人先去了附近的公园。

雪后的草坪像铺了层厚厚的奶油，蓬松又洁白，几只麻雀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灰黑色的小身影在白雪间跳来跳去，啄着地上的面包屑，叽叽喳喳的像在说悄悄话。

应禾蹲下身给它们撒面包碎时，黄子弘凡举着手机拍下她的背影——米白色的羽绒服像只圆滚滚的兔子，围巾在颈间绕了两圈，露出点泛红的脸颊，连落在发梢的雪花都透着温柔。

黄子弘凡别动。

他轻声说，镜头里的她正仰头看树，睫毛上沾着的雪花像碎钻。

黄子弘凡拍出来比明信片还好看。

应禾回头瞪他，脸颊却更红了，像被雪映透的苹果：

应禾删了！我表情肯定很傻。

黄子弘凡不删！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拉着她往前走，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过来。

黄子弘凡这是波士顿限定款应禾，得存着。

查尔斯河的冰面像块被打磨过的巨大蓝宝石，泛着冷冽的光，阳光斜斜地铺在上面，反射出晃眼的银白，连空气里都飘着细碎的光尘，像撒了把星星。

应禾穿着租来的白色冰鞋，鞋帮上镶着圈银边，扶着铁灰色的栏杆不敢动，鞋底在冰面打滑时，她吓得抓紧栏杆，指节都泛白了。

鞋跟在冰面上打滑时，黄子弘凡在她面前滑了个漂亮的弧线——黑色冰鞋划过冰面，带起细碎的冰碴，像撒了把碎钻，在光里闪闪发亮，他张开手臂朝她笑：

黄子弘凡别怕，我牵着你。

他的手很稳，掌心的温度透过浅灰色毛线手套传过来，熨帖得让人安心，连心跳都跟着平稳了些。

应禾跟着他慢慢滑动，冰刀切开冰面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无数把小银勺在敲水晶碗，奏着首只属于他们的曲子，轻快又灵动。

应禾你看那边！

她指着河对岸的建筑群，红砖墙在皑皑白雪里格外醒目，像块被冻红的脸颊，尖顶的钟楼戴着顶厚厚的白帽子。

窗玻璃反射着碎金似的光，像从明信片里走出来的风景，连细节都精致得恰到好处。

应禾是不是很好看？

黄子弘凡是，但没你好看。

黄子弘凡的情话来得猝不及防，应禾的脚腕一歪，冰鞋在冰面上打了个趔趄，像只摇摇晃晃的小企鹅。

他赶紧把她揽进怀里，深灰色的冲锋衣裹住她，两人在冰面上转了个圈才站稳。

冰刀划出的弧线在冰面交织，像朵慢慢绽放的银花，在光里闪着温柔的光。

应禾的脸贴在他胸口，能清晰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

像敲打着快乐的鼓点，震得她耳膜发麻，却甜得让人心颤，连带着鼻尖都泛了热。

应禾黄子弘凡。

她抬头看他，呼出的白气在两人之间散开，模糊了他睫毛上凝结的冰珠，像蒙上了层薄雾。

应禾你以前是不是很会说情话？嘴怎么这么甜，像含了糖。

黄子弘凡只对你甜。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额头，带起点冰凉的痒意，像雪花落在皮肤上，瞬间就化了。

黄子弘凡以前没机会说，现在要一点点补回来。

黄子弘凡把所有没说的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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