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江辞和陈萍萍也踏上了南下的路途。

目的地，是烟雨朦胧、远离权力中心的江南。昭昶早已先行一步，在那里打点好一切。

江南水乡，小桥流水，粉墙黛瓦。

昭昶选的地方极好，闹中取静，是一座带小院的清雅宅子，推开后窗便是蜿蜒的河道。

陈萍萍的身体在江南温润的气候和昭昶无微不至的照料下，恢复得更快了些，已经能在搀扶下，坐上轮椅，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听听雨声。

昭昶没有闲着。

他在城里最繁华的街上盘下了一家铺面，开起了一家名为“四海阁”的货栈。

凭借精明的头脑和过人的身手，生意很快做得风生水起。

他眼光独到，货物南来北往，品质上乘，价格公道，信誉极佳。

不过短短数月，“四海阁”的名头便在江南商贾中传开。。

他又陆续在附近的几个州府开了分号，俨然成了江南一带新崛起的商界新贵。

他赚的钱，流水般地花在陈萍萍的珍贵药材和江辞的调养补品上，给陈萍萍定制最舒适的轮椅，给江辞搜罗各地的名刀古剑图谱（虽然她似乎兴趣不大）。

他总说，这点钱不算什么，让院长和老大过得好，就是他最大的事。

……

这一日，阳光正好。

江辞扶着陈萍萍在院中的躺椅上坐下，看着昭昶指挥着伙计将一批新到的蜀锦搬进库房。

青年挽着袖子，额头冒汗，指挥若定，眉宇间是难得的意气风发。

陈萍萍“昭昶这孩子，越来越出息了。”

陈萍萍看着，眼中带着欣慰的笑意，声音也比之前有力了许多。

江辞“嗯。”江辞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昭昶身上，若有所思。

江辞她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昭昶耳中：“昭昶，过来。”

昭昶昭昶连忙擦了擦汗，小跑过来：“老大，院长，有事吩咐？”

江辞江辞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得昭昶有些发毛，才慢悠悠地道：“你年纪也不小了，生意也做得这么大，该成家了。”

昭昶昭昶一愣，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老大，我这才刚起步呢，成家……不急不急。”

陈萍萍“成家立业，并不冲突。”陈萍萍也温和地开口，“若有中意的姑娘，不妨说出来，我们替你做主。若没有，这江南水乡多的是温婉贤淑的女子，让你老大帮你寻个好媒人……”

昭昶“别别别！”昭昶连忙摆手，脸都有些涨红了，“院长，老大，真不用！我……我这人自在惯了，成家……反倒是个拖累。再说……”他声音低了下去，眼神飘向别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我有喜欢的人。”

江辞“哦？”江辞挑眉，难得地露出点兴趣，“哪家的姑娘？说来听听，我替你问问。”

昭昶昭昶看着她近在咫尺、英气不减却因江南水汽而柔和了几分的侧脸，心跳漏了一拍，随即苦笑着摇摇头：“老大，您就别问了。她……她很好，特别好，像天上的云彩，像山间的清风，可望而不可即。她不会喜欢我的。能像现在这样，守着您和院长，看着你们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昭昶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豁达的洒脱，“我决定了，这辈子就这样挺好，终身不娶，守着我的四海阁，守着你们。”

陈萍萍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江辞江辞却看着昭昶，难得地勾了勾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几分赞许：“行啊，你小子，思想还挺先进。终身不娶？倒是个干脆利落的选择。也好，省得麻烦。”

她没再追问那个“夔州认识的姑娘”是谁，似乎真的相信了他编造的地点和人物。

昭昶松了口气，心里却涌起一股酸涩的暖流。

老大夸他了……这就够了。

他知道，那个像云像风一样，让他仰望、守护的姑娘，此刻就在眼前，把他当成最亲近的家人。

这，已是命运对他最大的恩赐。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