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那天,苏烬终于肯让沈昭为他梳头。化疗导致的脱发让曾经蓬松的黑发变得稀疏,沈昭的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琉璃。“其实光头也挺帅的。”他强装轻松地说,却在看到苏烬后颈新增的纱布时红了眼眶——那是癌细胞转移做的姑息手术留下的痕迹。
苏烬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别难过,我给你画了新的肖像。”病房的小桌上,画纸卷着边角,上面的沈昭戴着向日葵花环,身后是燃烧成灰烬的太阳。“这是我心中的你,永远炽热,永远明亮。”苏烬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千钧。
从那天起,两人达成了某种默契。沈昭不再执着于说服苏烬乐观,而是陪着他做想做的事。他们在病房的窗户上贴满夜光星星,把输液架变成临时画架,甚至偷偷溜出医院,在凌晨的街道上追逐偶尔驶过的末班公交车。苏烬的笑容多了起来,只是咳嗽时总会悄悄背过身,把带血的纸巾藏进枕头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