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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的初雪落下来时，陈宴之正在整理书架。二十九岁的华尔街传奇，此刻却为一个褪色的蝴蝶发卡停下了动作。那是许杳十八岁那年落在他公寓的，距今整整五年。
“陈先生，许小姐的航班提前到了。”助理在门口轻声提醒。
他摩挲着发卡上斑驳的水钻，想起第一次见到许杳的场景。那年他二十四，刚在华尔街站稳脚跟；她十八，跟着父亲来参加金融峰会，穿着不合身的职业套装，偷偷在后排打瞌睡。
“这是许家独女。”父亲当时这样介绍，“宴之，你多关照。”
他记得自己只是礼节性点头，却在散会后发现这姑娘躲在消防通道哭——她的分析报告被人当众嘲笑太幼稚。
“用这个办法会更好。”他递过手帕，顺手在报告上改了几笔。
她抬起泪眼看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你会帮我保密吗？”
那一刻，陈宴之第一次在数字之外，感受到了心跳的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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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杳在哥伦比亚大学读书的那一年，成了陈宴之公寓的常客。
她总带着各种问题来，有时是课业，有时只是生活琐事。他的书房渐渐堆满她的东西：画满重点的教材，吃了一半的糖果，印着卡通图案的便利贴。
“宴之哥，这道题怎么做？”十九岁生日那天，她趴在地毯上晃着脚丫，发间的蝴蝶发卡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俯身讲解时，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花香。那道微积分题他讲了五遍，因为她总在走神。
“懂了？”他合上课本。
许杳突然凑近：“宴之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钢笔在纸上洇出一团墨迹。陈宴之推了推眼镜：“专心做题。”
她瘪着嘴坐回去，发卡不小心勾住了他的袖扣。解开发卡时，他指尖擦过她耳垂，两人都红了脸。
当晚他有个重要会议，却鬼使神差地绕道去买了她提过的蓝莓蛋糕。回来时，公寓里空无一人，只有茶几上留着字条：“谢谢宴之哥这些年照顾，我要去伦敦交换啦~”
发卡静静躺在字条旁边，像是某种决绝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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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面是两年后。
陈宴之在东京的金融峰会上演讲完毕，看见许杳坐在第一排鼓掌。二十三岁的她穿着得体的香奈儿套装，身边是门当户对的未婚夫。
“好久不见。”酒会上她主动来打招呼，举杯的姿态优雅得体，“听说陈先生最近做空了很多家公司？”
他注视着她无名指的素圈戒指：“伦敦还习惯吗？”
“挺好的。”她晃了晃酒杯，“就是吃不到那家蓝莓蛋糕了。”
未婚夫过来揽住她的腰，陈宴之礼貌告辞。转身时听见她问：“宴之哥，你当年为什么...”
“许小姐。”他打断她，“祝你幸福。”
那晚他在居酒屋喝到凌晨，第一次尝到威士忌里的苦涩。回酒店时，前台递来一个礼盒——是他当年想送却没送出的生日礼物，一块刻着“YY”的怀表。
盒子里有张字条：“谢谢你教会我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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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二十九岁的陈宴之站在机场出口，看着二十三岁的许杳向他走来。五年光阴却让那双眼更加明亮。
“宴之哥。”她拖着行李箱停在他面前，“我和他退婚了。”
“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他。”小姑娘红了眼眶。
雪花落在她发间，像极了当年那个蝴蝶发卡上的水钻。陈宴之伸手拂去她肩上的雪，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个易碎的梦。
“这次待多久？”
“不走了。”许杳从包里取出一个褪色的蓝莓蛋糕盒，“赔你的。”
盒子里是那块怀表，仍在滴答走动。陈宴之终于笑了，眼角泛起细纹：“许杳，这次...”
“我知道。”她打断他，像十二年前一样拽住他的袖口，“宴之哥，我这次是来追你的。”
“当年的我太胆小，总以为来日方长。”
“但我现在等不及了。”
机场的广播在播报航班信息，人群川流不息。
陈宴之低头吻住她时，尝到了雪花融化的味道。
原来有些人，注定要错过一次，才能更好地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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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完]
［全书 正式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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