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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国风华》

双国风华

(第一张)21世纪的校园悲剧:天才少年顾十七的陨落

21世纪初的某个985高校里,曾有个名叫顾十七的少年学霸。彼时他不过十七八岁,明明还是高中生的年纪,却早已在校园里声名鹊起——语文诗词信手拈来,数学公式推演如流,英语演讲堪比母语者,甚至天文地理的冷知识都能侃侃而谈。他最难得的不是智商超群,而是永远带着温和的笑意:上课认真听讲时笔尖飞转,下课就被同学们围着补作业,从不嫌烦。大家都说,这孩子不仅聪明,人品和三观更是挑不出错。

那天傍晚,顾十七像往常一样下课,刚刚教完一个同学不会的题目。觉得肚子饿了。往食堂走的路上,突然瞥见一个小女孩站在马路中间。孩子为了捡滚到路中央的皮球,全然没注意到一辆失控的轿车正疾驰而来。千钧一发之际,顾十七甚至没来得及多想,猛地冲过去将小女孩推开。刺耳的刹车声混着惊呼划破空气,他自己却被撞得倒飞出去,手里还装着为同学们打的草稿。鲜血瞬间染红了路面。

夕阳正把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红,少年倒在血泊里失去了意识。周围很快围拢了老师和同学,有人哭喊着打120,有人徒劳地想扶起他。不远处,小女孩的妈妈目睹了全部过程,瞬间瘫软在地,眼泪决堤般涌出来。救护车呼啸而至时,所有人都跟着冲向医院,仿佛那急促的笛声能拽住生命的尾巴。

医院抢救室外,挤满了眼眶通红的老师和同学。一位老教师甚至扑通跪在医生面前,声音颤抖:“医生,求您救救顾十七!他是个天才啊!”小女孩的妈妈也抱着孩子赶来,抓着医生的手哽咽:“医药费我全出!他是为了救我女儿啊……求您一定要救活他!”医生扶起她,却重重叹了口气,摇摇头:“同学伤势太重……准备通知家属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走廊里的哭声骤然爆发。老师和同学瘫坐在地,小女孩的妈妈抱着孩子浑身发抖,而抢救室的灯,最终还是熄灭了。那个能随口说出星辰运转轨迹、能帮同学解开数学难题的少年,终究没能敌过命运的无常。夜色渐浓,只留下满室悲恸,和一个关于天才陨落的、令人心碎的故事。

(第二章)啼婴惊梦:皇子顾十七的诞生

顾十七感觉自己像被从深海拽回水面,意识刚挣脱混沌,就被一阵轻柔的摇晃惊醒。他猛地睁开眼,视线却被明黄绣云的帐幔填满——这不是医院的天花板,倒像极了他以前追剧时见过的宫廷布景。正发懵时,一个梳着双环髻、穿碧色宫装的宫女正抱着他,那衣袂上的缠枝莲纹绣得精致,活脱脱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陛……陛下!小皇子醒了!”宫女的声音带着怯意,对着旁边穿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福身。

男子面容威严,龙袍上的金线在烛火下泛着光,他朝宫女招招手:“抱过来给朕瞧瞧。”

顾十七被递到男子怀里时,闻到一股沉檀香。那人低头看他,眼角笑出皱纹:“好,好!皇后又为朕添了个皇子,真是天大的喜事!”

“我是谁?我在哪?我不是被车撞了吗?”无数疑问在顾十七脑子里炸开,可他一开口,只有“咿咿呀呀”的婴儿啼哭声漏出来。他急得想踢腿,却发现自己手脚短得像藕节,只能被人轻松托在掌心。

这时,一个十岁左右、穿锦袍的少年跑进来,对着皇帝拱手:“儿臣参见父皇!听说母后生了小弟弟,我来看看他。”少年凑到顾十七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小家伙真可爱!父皇,母后让您给弟弟取名字呢。”

皇帝捋着胡须想了想,忽然笑道:“今日恰逢七月十七日,正是你母后的生成。不如就叫‘顾十七’?”

“顾十七……”周围的宫女太监立刻齐声叫好,“陛下赐名真是吉祥!”

听到这个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名字,顾十七彻底呆住了。他圆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父皇”和“太子哥哥”,又扫过雕梁画栋的宫殿——原来这里是“秦国”,而他竟然成了刚出生的皇子?他记得前世秦国只有一位太子,如今加上自己,这个国泰民安的王朝竟只有两位皇子。

“你看他眼睛瞪得多圆,定是喜欢这个名字。”皇帝笑着逗他,顾十七却在心里哀嚎:喜欢个啥呀!他明明记得自己躺在血泊里,怎么一睁眼就成了襁褓里的婴儿?难道真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他穿越了?

夜风从窗棂吹进来,带着宫廷特有的熏香。顾十七被宫女抱回摇篮时,还在发懵——这离奇的新生,到底是命运的补偿,还是另一场未知的冒险?他晃了晃藕节般的小手,只能用一声响亮的啼哭,回应这光怪陆离的开局。

(第三章 秦赵殊途:十七年光阴与一场踏青之议

十七年光阴流转,秦国宫墙内,那个曾在襁褓中啼哭的顾十七已长成挺拔少年。当年的太子顾恒在先帝驾崩后即位,彼时顾十七年仅十六岁。新皇登基一年间,朝政渐稳,他与孙皇后的十岁儿子顾城被立为太子。顾十七作为皇帝亲弟,比顾城大六岁,被小太子甜甜地唤作“皇叔”。犹记先帝临终前紧握顾恒的手叮嘱:“你这弟弟年纪尚轻,日后定要多加照拂。”顾恒含泪应下,这些年对顾十七确是关怀备至,秦国在他治下依旧国泰民安,与邻国从无纷争。

而千里之外的赵国,却是另一番景象。赵国自建国以来,君主姓赵,与秦国素无往来,两国百姓乃至朝臣都不知彼此存在。赵国皇宫内皇子公主众多,十七年来,他们的生活被繁琐的礼仪填满——不是在向长辈行礼,就是在去往行礼的路上,日子过得百无聊赖。

这日,赵文帝临朝,听着殿内臣子们例行奏报,目光却落在手中一枚羊脂玉玉佩上,忽然心念一动。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朗声道:“传旨:朕明日携皇后、皇子公主们前往城外踏青!”

此言一出,朝堂瞬间炸开了锅。有的臣子面露难色,担忧朝政荒废;有的则眼冒金光,期盼着难得的宫外之游。两派意见不合,竟在殿内争执起来。赵文帝见状怒喝一声:“都住口!”他顿了顿,语气放缓:“明日巳时,想同往的臣子可携家眷随驾,即刻准备。”

暮色渐沉时,赵国宫人们已开始忙碌地收拾踏青用度,车马仪仗在宫门外悄然集结。无人知晓,这场看似寻常的踏青之议,会否成为打破两国百年隔阂的引线?

(第四章)桃林偶遇:秦赵双生的命运交集

赵国的踏青队伍在官道上行了半日,姜皇后掀开车帘时,只见窗外的地貌渐生异状——土色偏黄,植被与赵国的苍松翠柏截然不同。她心头一紧:“陛下,这土地瞧着不似赵国,莫不是走错了?”赵文帝却笑而不语,扬鞭指向远处一片粉霞似的林子:“目的地就在前方。”

车马停在桃花林前时,众人皆被眼前景象惊住:千株桃树开得如云似霞,花瓣簌簌落在青石板路上。姜皇后牵着赵文帝的手踏入桃林,皇子公主们嬉笑着追逐落英,大臣家眷们则忙着采摘花枝。谁也没注意到,这片绚烂桃林的界碑后,正立着“秦国属地”的石刻。

与此同时,秦国皇宫内,皇帝顾恒看着奏折直皱眉——他那宝贝弟弟顾十七又在屋里“修仙”了。这少年从幼时起便偏爱清静,如今十七岁更是整日泡在请 殿,不是抱着书卷昏睡,就是抚琴时拿书盖脸打盹。顾恒生怕他闷出病,派护卫张大虎去传旨:“带小皇子去城外桃花林走走,不许赖着不动!”

张大虎推开请殿门时,果然见一抹白衣蜷在琴案边,长发垂落腰间,脸上还盖着本《天文志》,正睡得沉。他连喊数声“小皇子”都没反应,只得使个眼色,张大虎说小皇子鼠下得罪了。说着就让太监合力将顾十七架起来。少年迷迷糊糊被背上马车时,还嘟囔着:“别吵……星图还没画完……”

两队人马,一东一西,在桃花林深处渐行渐近。

(第五章)桃林惊梦:白衣少年的陌路指引

张大虎将顾十七往桃树下一放便匆匆复命去了,少年酣睡中被一阵笑语惊醒。睁开眼时,只见一男一女立于面前——中年男子着玄色王袍,妇人凤钗华服,正惊疑地打量着他。顾十七吓得扶树站起,踉跄后退时,腰间玉佩叮咚作响,惹得赵文帝厉声发问:“你是何人?”

这声喝问惊得顾十七转身就跑,白衣翻飞间竟跑出几分仙气。跑出半里地,他忽然顿住:“对呀小生也是练过拳脚的,怕什么?”折返时,走回道赵文带和皇后面前。他在树下捡到张大虎留的纸条,看完后默默揉成团丢开,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圈,脸上虽云淡风轻,心里却把皇兄骂了千百遍。

赵文帝夫妇见他不理不睬,只当是山野书生。姜皇后柔声上前:“公子,我们是来踏青的,不知此处是何地?”顾十七抬眼瞥了瞥天色:“快黑了,不回家难不成要跟小生走?”姜皇后顺势求助,他便指向不远处的赵国队伍:“那些人是你的同伴吧?”

顾十七抬头望了眼星宿,瞬间辨明方向,竟领着赵文帝一行人穿过暮色中的街巷。皇子公主们好奇地打量着他,他却始终沉默。行至一家客栈前,他忽然停下行礼:“此处可歇脚,小生告辞。”未等众人反应,白衣已消失在街角。

赵文帝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手中玉佩又轻轻发烫。姜皇后喃喃道:“这少年竟能辨清方向,怕是不凡……”此时客栈掌柜迎出,见赵文帝的服饰惊得跪地:“贵客可是从赵国来?此处已是秦国都城边界了!”

桃林相遇的谜团尚未解开,两国的界限却在暮色中骤然清晰。顾十七回到秦宫时,顾恒正对着地图皱眉——今日探马回报,边界桃林出现异国王队。恰在此时,顾十七推门而入,发间还沾着桃花瓣:“皇兄,今日遇见群穿怪衣服的人,说什么‘赵国’……”

顾恒手中朱笔猛地折断,地图上“秦”“赵”两国的边界线,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这场阴差阳错的引路,究竟是命运的玩笑,还是百年隔绝的终局序章?而那个白衣飘飘的少年,又是否知道自己刚刚推开了两国尘封十七年的大门。

(第六章)烛影论边界:兄弟对酌话惊澜

顾恒听完弟弟的话,猛地站起身扶住顾十七的肩膀,声音发紧:“十七弟,你没事吧?没伤着吧?快让皇兄看看。”顾十七挣开他的手,撇撇嘴道:“我能有什么事?要不是你让张大虎把我丢桃林里,我早该回了。”

顾恒叹了口气,指尖揉了揉弟弟发顶:“皇兄知道你在闹脾气,可总闷在宫里要闷坏的。谁知……”他忽然打住话头,见顾十七眼神发亮,忙笑道:“。对了,你说把人引到凤来客栈?我这就派张大虎去查查。”

顾十七狡黠地眨眨眼:“那伙人穿得稀奇,说话也拽得很。”顾恒刮了下他的鼻尖:“你呀,真是个小狐狸。”随即扬声唤道:“张大虎!去凤来客栈探清那队人的底细,速回!”待侍卫领命退下,他又揽过弟弟肩头,“想必饿坏了,御膳房炖了银耳羹,陪皇兄喝几杯?”

“好啊!”顾十七爽快应下,跟着兄长走到桌前。顾恒斟满两杯桂花酿,兄弟二人碰杯时酒液轻晃。顾十七忽然瞥见兄长眉间隐忧,嚼着水晶肴肉含糊道:“对了皇兄,皇嫂和小辰儿呢?”

“天色晚了,让他们先回寝殿了。”顾恒呷了口酒,目光落向墙上的疆域图。顾十七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忽然把酒杯往桌上一放:“皇兄你别瞎琢磨了!先帝建国百年无战事,能出什么岔子?把心揣回肚子里吧!”说罢抹了把嘴就往门口走。

顾恒望着弟弟的背影,挠头喃喃:“百年无战乱……怕是连兵器都生锈了吧?”旁边的太监总管小豆子低声附和:“陛下,小殿下说得在理,许是咱们多虑了。”顾恒忽然拍案而起,笑得释然:“对!十七弟说得对!再这么杞人忧天,倒真成了井底之蛙了!”他挥挥手,“不琢磨了,摆驾歇息!”烛火摇曳中,地图上秦赵边界的朱砂线,在夜色里静静泛着微光。

(第七章)客舍疑云:帝王枕畔惊国名

.赵文帝与姜皇后哄着皇子公主睡下,殿内烛火映着二人愁容。姜皇后轻声道:“陛下,那少年究竟引我们到了何处?”话音未落,店小二端着茶盘推门而入:“夜深了,诸位贵客早些歇息吧。”

姜皇后拉住店小二,柔声道:“小哥,我们是出门探亲的,不慎迷了路。方才那位领我们来的公子说此处是……”她顿了顿,“你且告知,这里究竟是何国度?”店小二愣了愣,随即拱手道:“贵客说笑了,此处乃秦国都城边界,您说的那位白衣公子将诸位领到小店门口便走了。”

“秦国?”赵文帝猛地坐起,龙袍下摆扫落案上茶盏,“天下唯有赵国,何来秦国之说!”姜皇后按住他的手臂:“陛下息怒,天色已晚,不如先歇息,明日再查探清楚。”赵文帝喘着粗气点头,待店小二退下,二人和衣躺在床上,殿外更鼓敲过三更,仍无睡意。

店小二走到后院,见同伴们围坐着吃宵夜,撇嘴嘀咕:“前头那桌客人真奇怪,竟说天下只有赵国。我报了秦国名号,那男的跟见了鬼似的。”一个年长的伙计笑道:“许是从哪个山沟里出来的,连国号都分不清。”众人哄笑起来,有人哈欠连天:“快睡吧,明早还得给秦国商队备货呢。”

月凉如水,客舍二楼的窗棂里,赵文帝攥着袖中发烫的玉佩,喃喃自语:“秦国……怎会有秦国……”姜皇后轻轻拍着他的背,目光望向窗外沉沉夜色——桃林相遇的白衣少年、少年腰间相似的玉佩、店小二口中的“秦国”,这一切如同散落的棋子,在暗夜里隐隐勾勒出一幅颠覆认知的图景。而他们尚不知晓,这场误入他国的惊魂夜,正悄然撬动着百年隔绝的王朝根基。

(第八章)茶肆听风:白衣帝王探尘嚣

顾恒是被张大虎叫醒的。昨夜凤来客栈的密报摊在龙案上,他越看越气,忽而又拍着桌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穿好常服时,他问小豆子:“今日没要紧差事吧?”小豆子躬身道:“回陛下,御书房的折子已批完,午后才有藩王觐见。”顾恒抚掌道:“正好!备马,朕要带十七弟去民间茶坊听听趣闻。”

张大虎面露难色:“陛下,小殿下怕是还睡着……”顾恒摆摆手,径直去了顾十七的寝殿。推开雕花木门,只见自家弟弟裹着白狐裘,像团雪团子似的蜷在床上打鼾。他故意用鸭嗓子模仿说书人腔调:“诸位看官,且听那白衣少年桃林奇遇——”顾十七猛地睁眼,见是兄长,揉着睡眼嘟囔:“大清早的闹什么?”

“十七弟,陪皇兄去民间体察民情如何?”顾恒挑眉。顾十七嘴上说“不去”,却已翻身坐起,让内侍取来那件层叠如芙蓉花海的白绸长袍。顾恒盯着他这身仙气飘飘的行头,眼红了:“你还有没有别的衣裳?

“有啊,”顾十七眨眼,“皇兄想扮成何种模样?”顾恒指了指他的白衣:“就学你这般书生打扮。”顾十七上下打量他:“陛下这气派,怕是扮不成穷书生。”顾恒佯怒:“少打趣!”最终还是依了弟弟的主意,散开束发玉带,换上同款白绸长衫。两名侍卫则扮作书童,身着灰布短褂、头戴青布发巾,跟在两位“白衣书生”身后。

四人策马来到城南“听风茶社”。顾恒与顾十七拣了临窗的八仙桌坐下,书童垂手立在身后。茶社里的说书人正拍着醒木讲古,茶客们嗑着瓜子谈笑,碗碟碰撞声混着南腔北调,倒比宫里的丝竹乐更显鲜活。顾恒望着弟弟指尖轻叩桌面,听着邻桌商旅议论“秦国边界新开通的商道”,忽然觉得这袭白衣裹着的,不止是龙袍下的真身,更是窥破尘嚣的一道缝隙——而这市井间的烟火气,或许藏着比奏折更真切的江山图景。

(第九章 )秦边市坊奇遇

晨光透过客栈雕花窗棂,在赵国众人的餐桌上洒下斑驳光影。赵文帝与姜皇后正细心地给皇子公主们喂着早饭,金黄的小米粥冒着腾腾热气,酥香的千层饼摆了满桌。大臣们围坐一旁,低声议论着昨夜听闻的“秦国”奇事,筷子搅动粥碗的声响与交谈声混在一起。

十七岁的赵国太子赵文天放下青瓷碗,目光明亮如星,向赵文帝拱手行礼:“父皇,儿臣想带月妹妹出去,到市集上逛逛,天黑前必定归来。”他身姿挺拔,玄色锦袍上暗绣着云纹,举手投足间已有储君风范。

“万万不可!”一位白须老臣猛地站起,胡须因激动而微微颤动,“太子殿下,此地人生地不熟,不知外面境况如何,万一遭遇危险……”其他大臣与将军也纷纷附和,有人提议派自家子弟随行护驾。

赵文天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再次恳切望向上坐上的父皇。姜皇后见状,轻轻挽住赵文帝手臂,柔声道:“陛下,孩子们难得出宫游玩,就让他们去吧。”她望向儿女的目光满是慈爱,“月儿和文天懂事,定会小心。”

赵文帝沉思片刻,最终点头:“去吧,但切记,若遇危险立刻返回,朕与皇后在此等候。”话音未落,赵文天已兴奋地拉起赵月公主的手,身后的侍卫李诗急忙跟上。三人像挣脱牢笼的鸟儿,快步跑出客栈,生怕父皇反悔。

市集上,便喧腾起来。糖画摊前孩童挤作一团,眼巴巴望着老师傅勾出金丝般的图案;肉铺里砍刀起落咚咚响,大嫂讨价还价声格外响亮;炸油条的油锅滋滋冒香气,面胚在沸油中翻滚。杂耍铜锣一敲,汉子绝活引得叫好声此起彼伏,烟火气在喧闹中升腾。赵月公主一袭鹅黄襦裙,发间步摇轻晃,突然停在一个插满糖葫芦的草靶前,眼眸亮晶晶地拽住兄长衣袖:“皇兄,我想吃那个!”霜的香气扑面而来。

赵文天望着晶莹剔透、裹着糖衣的红果串,有些发怔——在赵国从未见过此物。他上前拱手,气度不凡:“老板,这物什如何卖?”

“两文钱一串糖葫芦!”小贩咧嘴笑道,露出两颗豁牙。赵文天摸出腰间钱袋,倒出仅有的四文铜钱。想到妹妹与李诗也想吃,他试探道:“我给四文钱,换三串可否?”

小贩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摆摆手:“客官莫要打趣!两文一串童叟无欺,您若执意要三串……”他瞥见赵月腕间的银镯,眼中闪过精光,“除非拿这银镯抵钱,否则莫要挡了我生意!”

(第十章)糖葫芦牵奇缘

争执声在市集上空盘旋时,两道白衣飘飘身影自人群中徐徐走来。晨阳为他们的衣袂镀上金边,谈笑间自带的从容气度,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赵文天抬眼一瞧,呼吸骤然一滞——为首那位少年,可不正是昨夜在桃林引路的神秘公子!

“顾十七!”顾恒笑着轻点弟弟肩头,“瞧这热闹劲儿,莫不是又撞上趣事?”两人行至糖葫芦摊前,顾十七先是目光在赵文天、赵月与李诗脸上流转,片刻后恍然想起这便是昨日那队异国人。

他唇角微扬,从腰间钱袋倒出十文铜钱,清脆声响惊住了争执中的众人:“老板,来五串。”小贩见生意上门,立刻眉开眼笑,麻利地从草靶上取下糖葫芦。顾十七接过两串,递一串给顾恒:“哥,尝尝这酸甜滋味,可比御膳房点心有趣。”

“公子,还有三串……”小贩望着剩余糖葫芦提醒道。顾十七摆摆手,笑意盈盈转向赵文天:“方才老远便听见吵闹,既是有缘,这几串便请几位吃了。”说罢,将糖葫芦递到三人面前。

赵文天接过糖葫芦,心中满是感激,拱手道:“公子仗义!昨日承蒙引路,家父母与诸位长辈还未道谢。若不嫌弃,还请移驾客栈,也好让我们略表心意。”

顾十七看向顾恒,眼中带着询问。顾恒思索片刻,想到午后才要接见藩王,颔首应允。两人随着赵文天一行往凤来客栈走去,沿途百姓窃窃私语。

“那位白衣公子好生面善……”

“莫不是陛下微服?”

“休得胡言!若能见陛下一面,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议论声飘进赵月耳中,她好奇地折返,拉住一位老汉追问:“你们说陛下?此地还有两位陛下不成?”这话惊得众人脸色骤变,纷纷低头避让。赵文天与李诗脸色大变,急忙上前拽住赵月:“莫要多言!”三人匆忙跟上队伍,只留下身后百姓面面相觑,不知这群异国人究竟什么来历。

(第十一章)客栈逢故人

凤来客栈内热气蒸腾,人声如沸。大堂里挤满了南来北往的商旅过客,蒸腾的菜香混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将一方天地搅得热闹非凡。赵文帝携着一众大臣家眷围坐在角落,压低声音叮嘱:"从今日起,务必隐去身份。你们唤我'老爷',皇后为'夫人'。文地、月花,私下里便称我们爹娘。"

众人纷纷躬身行礼:"是,老爷!夫人!"皇后亦温婉颔首:"妾身记下了。"赵文帝又转向随行侍卫:"对外只说你们是护院仆从,切不可露了破绽。"话音刚落,客栈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晨光裹挟着清甜果香涌入。

赵文天、赵月与李诗举着糖葫芦蹦跳而入,赵月清脆的嗓音划破喧闹:"爹!娘亲!我们回来啦!"赵夫人嗔怪道:"不过半个时辰,怎就折返了?"赵文天急忙打断,眼睛亮晶晶地指向门口:"娘亲快看!我把恩人带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位白衣公子负手而立,身后跟着伶俐的书童。晨光勾勒出他们如玉的轮廓,顾十七眉眼含笑,而顾恒身姿挺拔,气度不凡。赵文帝瞳孔骤缩——正是昨夜桃林中那位指路恩人!若不是他,众人恐要在寒风中受冻。

"恩人请上座!"赵文帝快步上前,抬手示意小二添酒加菜,"小儿粗莽,还望海涵。"顾恒温文尔雅地回礼:"赵老爷客气了。"一旁的顾十七却始终沉默,目光淡淡扫过众人。顾恒见状,忙解释:"舍弟生性寡言,还望诸位莫怪。"

赵夫人笑意盈盈地布菜:"公子沉稳内敛,倒显得我们这些人聒噪了。"宴席间,大臣们争相与顾恒攀谈,唯有李诗偷偷打量着顾十七。冷不丁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眸,吓得手中糕点险些掉落。

顾十七忽然开口,声如碎玉:"小将军看够了?"李诗涨红着脸慌乱低头。这时,顾十七转向兄长:"哥,午后的事..."顾恒心领神会,起身拱手:"叨扰多时,就此别过。"说罢,带着顾十七转身离去,只留下满座人面面相觑,不知这对神秘公子究竟是何来历。

(第十二章)疑云暗涌探身世

顾氏兄弟离去后,李诗望着空荡荡的门槛,心中疑惑难消,转头追问:"老爷、夫人,你们当真不知那两位公子的来历?"赵文帝与皇后对视一眼,皆是摇头。李诗又望向随行大臣,满堂人皆露出茫然之色,有老臣苦笑道:"连陛下都不知晓,我等又如何能知?"

此时店小二前来收拾残羹,一位大臣夫人急忙拉住他的衣袖:"小二哥,方才离去的白衣公子,你可认得?"店小二不耐烦地瞥向门外已化作小点的身影:"客官,来店里吃饭的书生多了去了,我哪能个个记得?您几位还要添菜吗?不添我可要收桌了。"

赵文帝挥挥手示意撤席,待众人散去,他端着空碗往厨房走去,低声嘀咕:"这两人着实蹊跷,引得满桌人追问。"厨房里的伙计们闻言哄笑:"八成是从穷乡僻壤来的,见个白面书生都稀罕得很!"另一个伙计挤眉弄眼:"依我看,没准连糖葫芦都没见过,才这般大惊小怪!"

另一边,酒足饭饱的赵文天、赵月等几位皇子公主向长辈们告退,回房小憩。大臣家眷们聚在一起玩牌说笑,唯有赵文帝与皇后独坐角落,四目相对时皆是一片寂寥。皇后率先打破沉默:"老爷,不如出去走走?"赵文帝握住她的手,颔首应允,只唤上两名贴身侍卫,并肩步出客栈。

春日的阳光温柔洒落,街道上叫卖声此起彼伏。两人漫步在青石巷陌,看似悠闲的步伐下,却藏着难以言说的心事——那两位神秘公子究竟是何身份?为何周身萦绕着令人捉摸不透的贵气?这些疑问如同细密的蛛网,将他们的心绪层层缠绕。

(第十三章)市井惊现皇室秘辛

春日的暖阳倾洒在秦都街巷,赵文帝与姜皇后十指相扣漫步集市。身后两名侍卫如影随形,将这对璧人的身影笼在一片安宁之中。姜皇后望着街边嬉笑的孩童与吆喝的商贩,轻声感叹:"老爷,秦国当真一派安居乐业之景,与赵国倒是不相上下。"

赵文帝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摊贩们笑意盈盈的面容:"是啊,秦人说话温声细语,倒与赵国百姓的爽朗大不相同。"姜皇后眼眸一亮,裙摆扫过青石板:"既已到此,不如多留些时日,细细领略这异国风光?"话音未落,两人已默契地在绣坊、茶铺驻足,将精巧的香囊与香茗收入囊中。

申时的日头渐渐西斜,姜皇后忽然攥紧赵文帝的手,指尖微微发颤:"老爷,快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袭熟悉的白衣立于城门之下。顾十七身姿如松,素白衣袂被风吹起,宛如月下绽放的梨花。

只见一名身着秦国官服的中年男子疾步而来,面上带着恭敬笑意:"小殿下让您久等了!"他的声音混在嘈杂的人声里,赵文帝夫妇即便靠近,也只能捕捉到只言片语。顾十七神色淡漠,冷冷吐出一句:"走吧,皇兄在等。"说罢转身,玄色长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那大臣慌忙跟上,口中连连致歉:"是臣失职!还望殿下恕罪!"而顾十七始终一言不发,墨色长发随着步伐轻扬,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赵文帝与姜皇后对视一眼,心中皆是惊涛骇浪——原来那神秘公子竟是秦国皇室中人?这意外的发现,让他们对接下来的行程,生出了更多的揣测与不安。

(第十四章)隔墙闻秘

秦都街巷间,赵文帝与姜皇后交换了个眼色,眼底皆是按捺不住的好奇。四人屏气凝神,装作闲逛的模样,悄悄缀在顾十七与秦臣身后。随着距离拉近,前方二人的对话渐渐清晰可闻。

身着紫袍的秦臣仍在絮絮叨叨地汇报政务,顾十七却始终冷着脸,步伐不疾不徐地走在前面。许是说得太过投入,那大臣一时不察,脚下"啪嗒"踩中块金黄的香蕉皮,整个人向前扑去。

"啊!"惊呼声响彻长街。姜皇后下意识抬手掩唇,身子却因忍笑而微微发颤。赵文帝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在耳畔低声提醒:"当心!"

千钧一发之际,顾十七旋身回头,修长的手指如鹰爪般揪住大臣的衣领。他轻描淡写地一拽,便将人稳稳拉回。"偌大年纪,走路也不看路?"少年声音清冷如冰,松开手便继续往前,"愣着作甚?还不快跟上。"

那大臣涨红着脸应了声"是",忽又想起什么,猛地折返。他狠狠踢开罪魁祸首的香蕉皮,又对着墙角碎碎念地咒骂了几句,才小跑着追上去。

见此闹剧,姜皇后实在憋不住,肩头剧烈抖动起来。赵文帝无奈地将她半揽入怀,掌心牢牢捂住她的嘴,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莫要露馅。"

待两人走远些,大臣终于按捺不住,小跑到顾十七身侧:"小殿下,陛下急召所为何事?还请明示。"顾十七脚步一顿,凤目斜睨,见对方仍不死心,只得勾了勾手指。大臣连忙附身凑近,却听少年压低声音道:"皇兄命你即刻去安排藩王住所,务必安置妥当。"言罢便甩袖离去,独留大臣呆立原地,半晌才慌忙朝着皇宫方向奔去。

(第十五章)归栈惊问与宫闱夜叙

暮色如墨,渐渐浸透了秦都的街巷。赵文帝紧紧搂着笑到脱力的姜皇后,她发间的珠钗随着喘息轻轻晃动,耳畔碎发被汗水黏在泛红的脸颊上。待姜皇后终于缓过气,两人直起身子时,方才追踪的那抹白衣早已消失在拐角处忽明忽暗的灯笼光影里。寒风卷着几片残花掠过青石板,赵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牵起妻子冰凉的手,朝着凤来客栈的方向走去。

远远望去,客栈大门被数十盏红灯笼照得如同白昼,光晕下黑压压的人群挤作一团。皇子公主们踮着脚尖张望,几个年幼的小皇子裹着狐裘,冻得通红的鼻尖在灯笼光下闪闪发亮;大臣们交头接耳,手中的折扇早已收起来揣进袖中;家眷们围在后排,时不时踮脚朝巷口张望,裙摆被寒风吹得簌簌作响。

“老爷夫人!您二位可算回来了!”为首的老臣举着灯笼迎上来,花白的胡须在寒风中不住颤动,手中灯笼里的烛火也跟着摇晃,“晚膳都温了三回,从晌午等到掌灯,我等在客栈、茶楼寻了个遍!”说着,眼眶竟微微泛红。

“是啊是啊!”一个裹着貂裘的小皇子挤到前排,圆圆的脸蛋冻得红扑扑的,“皇姐非说你们被桃林里的花妖拐走了!”惹得周围人哭笑不得。

姜皇后强忍着笑意,上前握住老臣的手:“让诸位费心了,不过是在市集多逛了些时候,忘了时辰。”赵文帝也连连致歉,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关切声中,终于被簇拥着进了客栈。门帘掀起的刹那,暖意裹挟着饭菜香扑面而来,却不知这一夜,还有更多未知在暗处翻涌。

与此同时,秦国皇宫内却是另一番光景。鎏金暖炉烧得正旺,袅袅青烟在宫灯下盘旋,将整个大殿烘得暖意融融。藩王顾十八带着妻儿行完礼,发梢还凝着赶路时的霜花。顾恒放下手中烫酒的银壶,壶嘴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连夜赶路来京城,不怕路上遭罪?”

“想太子皇兄和您还有十七皇叔想得紧,这点路算什么!”顾十八搓着冻僵的手,哈出的白气在眼前弥漫。他侧身将躲在妻子身后的顾宁拉出来,“这小子天天缠着我,说没见过十七叔公的星象仪,非要跟着来开开眼。”

顾宁怯生生地抬起头,清澈的眼睛在烛光下亮晶晶的。顾恒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明日带你去十七叔公那,他屋里的星图绘本够你看上半日。”

顾十八眼睛一亮,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陛下,方才路过御花园,听见宫人说西市夜市开了灯谜会,还有西域来的杂耍班子!您就陪我走走?”

“胡闹!”顾恒将酒盏重重搁在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后半夜还要批军报,边境的折子堆得比你儿子还高!”见顾十八耷拉着脑袋,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又放缓语气,“明日让十七陪你去,他猜灯谜还没输过,上次把礼部侍郎的彩头全赢走了。”

“十七叔公肯去?”顾十八的眼睛瞬间被烛火点亮,蹭地站起身,“他这会儿还没睡吧?我这就去请他!”

“省省吧。”顾恒指了指窗外浓稠如墨的夜色,“子时前他准在观星台画星图,你去了连门都叫不开,只能站在冷风里数星星。”他招手唤来小太监,“小豆子,带十八王爷一家去客房歇息,明日一早引他们去请十七。”

宴席间,酒香混着暖炉的炭火气弥漫开来。顾十八逗着太子顾城玩九连环,孩童清脆的笑声与金属碰撞声交织;顾宁趴在案边,盯着顾恒腰间的玉龙佩看得入神。而顾恒望着殿外突然飘落的春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袖中那份关于赵国队伍滞留秦都的密报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心口发沉——这场深夜的藩王省亲,怕是要与边界的暗流,在这纷飞的雪夜里悄然缠绕。

(第十六章)初谒皇叔:懵懂世子的忐忑与期待

夜色渐深,鎏金暖炉的火光在宫墙上摇曳,映出一片朦胧光晕。顾十八一家在小豆子的引领下,缓步走出宴饮的大殿。殿外凉风袭来,吹散了些许酒意,顾十八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目光透着一丝紧张与期待。

转过九曲回廊,踏过汉白玉石阶,小豆子停在一处幽静的院落前,恭敬道:“王爷,此处便是客房,您先安置歇息,明日一早奴才再来引您去见十七殿下。”

顾十八忙拉住小豆子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公公,能否容在下问一事?实在是心里没底。”小豆子赔着笑,点头示意。顾十八搓了搓手,神色有些局促:“我自小在封地长大,从未见过十七皇叔。此番进京,也不知该如何拜见。而且……我竟忘了准备见面礼,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王妃见状,轻笑着宽慰道:“王爷莫要忧心,十七皇叔与陛下手足情深,性子最是温和宽厚,断不会在意这些。”小豆子也跟着附和:“王妃说得极是!十七殿下为人随性洒脱,平日最不喜繁文缛节。只是殿下喜好清净,整日不是窝在屋里读书观星,就是呼呼大睡。不过您别看殿下这般模样,若是谈论起天文地理、兵法谋略,那可是张口就来,连朝中老臣都赞不绝口!陛下总说殿下该多出去走动,可殿下就是不听,整日闷在宫里。”

小世子顾宁听到这话,一下子跳了起来,满脸不屑:“爹!照这么说,十七叔公不就是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的懒猪嘛!我在家养的小猪都比他勤快!”话未说完,王妃脸色骤变,慌忙捂住儿子的嘴,嗔怪道:“休得胡言!十七殿下身份尊贵,岂容你如此调侃!”

顾十八也是脸色铁青,赶忙向小豆子赔罪:“公公莫怪,小儿年幼无知,童言无忌,还望您千万别将这话传到十七皇叔耳中。”小豆子摆了摆手,笑道:“王爷多虑了,世子没见过十七殿下,不知深浅才会这般说。待明日见了面,自然知晓殿下的风采。”说罢,又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去。

待小豆子走远,顾宁仍不服气,嘟囔道:“我说错了吗?吃睡度日,可不就和小猪一样?明日见了他,我定要与他比试比试拳脚,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真本事!”顾十八抬手作势要打,厉声道:“还敢胡说!再这般口无遮拦,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顾十八一家便已起身。王妃细心地为顾十八整理着衣冠,顾宁却在一旁来回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今日定要让那十七叔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顾十八瞪了他一眼,警告道:“若是再敢放肆,就把你关在客房,哪也不许去!”顾宁吐了吐舌头,不情不愿地应下。

不多时,小豆子前来相迎。一行人沿着曲径通幽的小道,穿过繁花似锦的御花园,来到一座清雅的寝殿门前。朱漆大门上雕刻着精美的星象图案,门前立着的小宫女小妮子,正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小豆子上前问道:“小殿下可起身了?”小妮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还睡着呢,昨夜又观星到子时,这会儿怕是叫不醒。公公,您带王爷来此是有何事?”

顾宁一听皇叔还在睡觉,又想起昨日的话,忍不住低声嘀咕:“果然和小猪一样贪睡。”顾十八狠狠瞪了他一眼,顾宁这才缩了缩脖子,不再言语。

小豆子看向顾十八,问道:“王爷,要不先稍作休息,奴才去叫醒小殿下?”顾十八思索片刻,拱手道:“有劳公公,那就叨扰皇叔了。”

小妮子推开寝殿大门,一股淡淡的熏香与书卷气息扑面而来。顾十八一家轻手轻脚地走进殿内,在桌旁落座。小妮子则来到床榻边,隔着半透明的纱帐,只见床上躺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他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散落在绣着芙蓉花纹的白色寝衣上,未盖锦被,一双玉足隐在床榻间,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又出尘的气质。

(第十七章)寝殿惊梦遇新客

纱帐内传来绵长的呼吸声,顾十七仍沉浸在酣甜的梦境里。小妮子轻手轻脚地凑到床边,声音柔得像春日飘飞的柳絮:“小殿下,醒醒呀,十八王爷带着王妃和小世子来看您啦。”她伸手轻轻晃了晃床榻,可里头的人却毫无反应。

顾十七皱了皱眉头,连眼睛都没睁开。还以为又是南郡那些爱出题刁难的大臣,嘟囔着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含混不清:“就说我不在。”这没头没脑的回答,直接把小妮子弄懵了,她张着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尴尬地应了两声,揉了揉眼睛,转身看向门口站着的顾十八一家。

小世子顾宁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这就是十七叔公?架子也太大了些吧?”话还没说完,脑袋就挨了顾十八不轻不重的一巴掌。顾十八瞪了儿子一眼,低声呵斥:“别胡说!”随后,他又用带着几分祈求的眼神看向小妮子,希望她能帮忙叫醒自家皇叔。可小妮子只是无奈地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也没辙。

一旁的小豆子强忍着笑意,快步走上前。小妮子见状,连忙掀开纱帐。小豆子俯下身,凑到顾十七耳边,压低声音道:“殿下,陛下吩咐了,让您带十八王爷一家去集市逛逛。”

这话就像一记响雷,顾十七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小豆子:“啊?怎么不是杨大人?”小豆子笑着摇了摇头:“自然不是杨大人。”顾十七还有些迷糊,趿拉着鞋子就下了床。小妮子急忙上前行礼:“参见殿下。”说着,就准备上前帮他梳妆打扮。

顾十七随手拿起一支簪子,将半头长发随意挽起,剩下的发丝如墨瀑般披散在肩头。他朝小妮子摆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你先退下吧。”小妮子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跪地请罪:“殿下恕罪。”顾十七挥了挥手,示意她起身离开。

整理好衣袍,顾十七缓步走到顾十八一家面前。顾十八等人定睛一看,眼前的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袭雪白色长袍衬得身姿愈发挺拔,半披半束的长发透着几分随性洒脱,五官精致如画,举手投足间尽是出尘气质。

顾十七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众人:“你们是?”这话一出,顾十八一家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小妮子在一旁暗自叹气,也难怪皇叔这般反应,毕竟大家都是初次见面,这场面,着实有些尴尬。

(第十八章)题扰惊魂

顾十八刚要开口自报家门,便见顾十七忽然目光直直望向门外,嘴里冒出几句没头没脑的话:“杨大人,您就饶了我吧!我不过十七岁,宫里能人辈出,您去问旁人,别总揪着我不放啊!”

一家人面面相觑,正摸不着头脑时,忽觉身后有动静。顾十八下意识回头,只见门口立着位身着朝服的老臣。那人留着两撇雪白长须,眼角笑出层层褶皱,正搓着手,满脸讨好地望着顾十七:“小殿下,这难题唯有您能解,老臣不找您还能找谁呀?”

顾十七两眼一翻,直挺挺往后倒去。小豆子和小妮子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将他扶住。小妮子脸色煞白,尖着嗓子喊道:“快!快宣太医!”

顾十七在昏迷前,气若游丝地挤出一句:“我去……您也太执着了!”便没了声响。小豆子急得直拍他脸颊,杨大人更是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顾十七的肩膀摇晃:“殿下!殿下您醒醒!您要是有个好歹,老夫这题可怎么办呐!”

“哎哟!别晃了!再晃真要交代在这儿了!”顾十七突然睁开眼,没好气地瞪着杨大人,“杨大人,您公务不忙吗?赶紧去处理正事,我这儿还有要紧事呢。”小妮子生怕杨大人又纠缠,连忙上前福身:“杨大人,还请回吧。”

杨大人满脸不甘,慢吞吞地起身往外挪。顾十七见他磨磨蹭蹭的模样,无奈叹了口气:“明日若有空,我定帮您解那道题。”这话如同一剂良药,杨大人瞬间来了精神,脸上乐开了花,脚步轻快地小跑着离开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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