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秦边市坊奇遇
晨光透过客栈雕花窗棂,在赵国众人的餐桌上洒下斑驳光影。赵文帝与姜皇后正细心地给皇子公主们喂着早饭,金黄的小米粥冒着腾腾热气,酥香的千层饼摆了满桌。大臣们围坐一旁,低声议论着昨夜听闻的“秦国”奇事,筷子搅动粥碗的声响与交谈声混在一起。
十七岁的赵国太子赵文天放下青瓷碗,目光明亮如星,向赵文帝拱手行礼:“父皇,儿臣想带月妹妹出去,到市集上逛逛,天黑前必定归来。”他身姿挺拔,玄色锦袍上暗绣着云纹,举手投足间已有储君风范。
“万万不可!”一位白须老臣猛地站起,胡须因激动而微微颤动,“太子殿下,此地人生地不熟,不知外面境况如何,万一遭遇危险……”其他大臣与将军也纷纷附和,有人提议派自家子弟随行护驾。
赵文天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再次恳切望向上坐上的父皇。姜皇后见状,轻轻挽住赵文帝手臂,柔声道:“陛下,孩子们难得出宫游玩,就让他们去吧。”她望向儿女的目光满是慈爱,“月儿和文天懂事,定会小心。”
赵文帝沉思片刻,最终点头:“去吧,但切记,若遇危险立刻返回,朕与皇后在此等候。”话音未落,赵文天已兴奋地拉起赵月公主的手,身后的侍卫李诗急忙跟上。三人像挣脱牢笼的鸟儿,快步跑出客栈,生怕父皇反悔。
市集上,便喧腾起来。糖画摊前孩童挤作一团,眼巴巴望着老师傅勾出金丝般的图案;肉铺里砍刀起落咚咚响,大嫂讨价还价声格外响亮;炸油条的油锅滋滋冒香气,面胚在沸油中翻滚。杂耍铜锣一敲,汉子绝活引得叫好声此起彼伏,烟火气在喧闹中升腾。赵月公主一袭鹅黄襦裙,发间步摇轻晃,突然停在一个插满糖葫芦的草靶前,眼眸亮晶晶地拽住兄长衣袖:“皇兄,我想吃那个!”霜的香气扑面而来。
赵文天望着晶莹剔透、裹着糖衣的红果串,有些发怔——在赵国从未见过此物。他上前拱手,气度不凡:“老板,这物什如何卖?”
“两文钱一串糖葫芦!”小贩咧嘴笑道,露出两颗豁牙。赵文天摸出腰间钱袋,倒出仅有的四文铜钱。想到妹妹与李诗也想吃,他试探道:“我给四文钱,换三串可否?”
小贩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摆摆手:“客官莫要打趣!两文一串童叟无欺,您若执意要三串……”他瞥见赵月腕间的银镯,眼中闪过精光,“除非拿这银镯抵钱,否则莫要挡了我生意!”
(第十章)糖葫芦牵奇缘
争执声在市集上空盘旋时,两道白衣飘飘身影自人群中徐徐走来。晨阳为他们的衣袂镀上金边,谈笑间自带的从容气度,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赵文天抬眼一瞧,呼吸骤然一滞——为首那位少年,可不正是昨夜在桃林引路的神秘公子!
“顾十七!”顾恒笑着轻点弟弟肩头,“瞧这热闹劲儿,莫不是又撞上趣事?”两人行至糖葫芦摊前,顾十七先是目光在赵文天、赵月与李诗脸上流转,片刻后恍然想起这便是昨日那队异国人。
他唇角微扬,从腰间钱袋倒出十文铜钱,清脆声响惊住了争执中的众人:“老板,来五串。”小贩见生意上门,立刻眉开眼笑,麻利地从草靶上取下糖葫芦。顾十七接过两串,递一串给顾恒:“哥,尝尝这酸甜滋味,可比御膳房点心有趣。”
“公子,还有三串……”小贩望着剩余糖葫芦提醒道。顾十七摆摆手,笑意盈盈转向赵文天:“方才老远便听见吵闹,既是有缘,这几串便请几位吃了。”说罢,将糖葫芦递到三人面前。
赵文天接过糖葫芦,心中满是感激,拱手道:“公子仗义!昨日承蒙引路,家父母与诸位长辈还未道谢。若不嫌弃,还请移驾客栈,也好让我们略表心意。”
顾十七看向顾恒,眼中带着询问。顾恒思索片刻,想到午后才要接见藩王,颔首应允。两人随着赵文天一行往凤来客栈走去,沿途百姓窃窃私语。
“那位白衣公子好生面善……”
“莫不是陛下微服?”
“休得胡言!若能见陛下一面,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议论声飘进赵月耳中,她好奇地折返,拉住一位老汉追问:“你们说陛下?此地还有两位陛下不成?”这话惊得众人脸色骤变,纷纷低头避让。赵文天与李诗脸色大变,急忙上前拽住赵月:“莫要多言!”三人匆忙跟上队伍,只留下身后百姓面面相觑,不知这群异国人究竟什么来历。
(第十一章)客栈逢故人
凤来客栈内热气蒸腾,人声如沸。大堂里挤满了南来北往的商旅过客,蒸腾的菜香混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将一方天地搅得热闹非凡。赵文帝携着一众大臣家眷围坐在角落,压低声音叮嘱:"从今日起,务必隐去身份。你们唤我'老爷',皇后为'夫人'。文地、月花,私下里便称我们爹娘。"
众人纷纷躬身行礼:"是,老爷!夫人!"皇后亦温婉颔首:"妾身记下了。"赵文帝又转向随行侍卫:"对外只说你们是护院仆从,切不可露了破绽。"话音刚落,客栈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晨光裹挟着清甜果香涌入。
赵文天、赵月与李诗举着糖葫芦蹦跳而入,赵月清脆的嗓音划破喧闹:"爹!娘亲!我们回来啦!"赵夫人嗔怪道:"不过半个时辰,怎就折返了?"赵文天急忙打断,眼睛亮晶晶地指向门口:"娘亲快看!我把恩人带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位白衣公子负手而立,身后跟着伶俐的书童。晨光勾勒出他们如玉的轮廓,顾十七眉眼含笑,而顾恒身姿挺拔,气度不凡。赵文帝瞳孔骤缩——正是昨夜桃林中那位指路恩人!若不是他,众人恐要在寒风中受冻。
"恩人请上座!"赵文帝快步上前,抬手示意小二添酒加菜,"小儿粗莽,还望海涵。"顾恒温文尔雅地回礼:"赵老爷客气了。"一旁的顾十七却始终沉默,目光淡淡扫过众人。顾恒见状,忙解释:"舍弟生性寡言,还望诸位莫怪。"
赵夫人笑意盈盈地布菜:"公子沉稳内敛,倒显得我们这些人聒噪了。"宴席间,大臣们争相与顾恒攀谈,唯有李诗偷偷打量着顾十七。冷不丁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眸,吓得手中糕点险些掉落。
顾十七忽然开口,声如碎玉:"小将军看够了?"李诗涨红着脸慌乱低头。这时,顾十七转向兄长:"哥,午后的事..."顾恒心领神会,起身拱手:"叨扰多时,就此别过。"说罢,带着顾十七转身离去,只留下满座人面面相觑,不知这对神秘公子究竟是何来历。
(第十二章)疑云暗涌探身世
顾氏兄弟离去后,李诗望着空荡荡的门槛,心中疑惑难消,转头追问:"老爷、夫人,你们当真不知那两位公子的来历?"赵文帝与皇后对视一眼,皆是摇头。李诗又望向随行大臣,满堂人皆露出茫然之色,有老臣苦笑道:"连陛下都不知晓,我等又如何能知?"
此时店小二前来收拾残羹,一位大臣夫人急忙拉住他的衣袖:"小二哥,方才离去的白衣公子,你可认得?"店小二不耐烦地瞥向门外已化作小点的身影:"客官,来店里吃饭的书生多了去了,我哪能个个记得?您几位还要添菜吗?不添我可要收桌了。"
赵文帝挥挥手示意撤席,待众人散去,他端着空碗往厨房走去,低声嘀咕:"这两人着实蹊跷,引得满桌人追问。"厨房里的伙计们闻言哄笑:"八成是从穷乡僻壤来的,见个白面书生都稀罕得很!"另一个伙计挤眉弄眼:"依我看,没准连糖葫芦都没见过,才这般大惊小怪!"
另一边,酒足饭饱的赵文天、赵月等几位皇子公主向长辈们告退,回房小憩。大臣家眷们聚在一起玩牌说笑,唯有赵文帝与皇后独坐角落,四目相对时皆是一片寂寥。皇后率先打破沉默:"老爷,不如出去走走?"赵文帝握住她的手,颔首应允,只唤上两名贴身侍卫,并肩步出客栈。
春日的阳光温柔洒落,街道上叫卖声此起彼伏。两人漫步在青石巷陌,看似悠闲的步伐下,却藏着难以言说的心事——那两位神秘公子究竟是何身份?为何周身萦绕着令人捉摸不透的贵气?这些疑问如同细密的蛛网,将他们的心绪层层缠绕。
(第十三章)市井惊现皇室秘辛
春日的暖阳倾洒在秦都街巷,赵文帝与姜皇后十指相扣漫步集市。身后两名侍卫如影随形,将这对璧人的身影笼在一片安宁之中。姜皇后望着街边嬉笑的孩童与吆喝的商贩,轻声感叹:"老爷,秦国当真一派安居乐业之景,与赵国倒是不相上下。"
赵文帝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摊贩们笑意盈盈的面容:"是啊,秦人说话温声细语,倒与赵国百姓的爽朗大不相同。"姜皇后眼眸一亮,裙摆扫过青石板:"既已到此,不如多留些时日,细细领略这异国风光?"话音未落,两人已默契地在绣坊、茶铺驻足,将精巧的香囊与香茗收入囊中。
申时的日头渐渐西斜,姜皇后忽然攥紧赵文帝的手,指尖微微发颤:"老爷,快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袭熟悉的白衣立于城门之下。顾十七身姿如松,素白衣袂被风吹起,宛如月下绽放的梨花。
只见一名身着秦国官服的中年男子疾步而来,面上带着恭敬笑意:"小殿下让您久等了!"他的声音混在嘈杂的人声里,赵文帝夫妇即便靠近,也只能捕捉到只言片语。顾十七神色淡漠,冷冷吐出一句:"走吧,皇兄在等。"说罢转身,玄色长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那大臣慌忙跟上,口中连连致歉:"是臣失职!还望殿下恕罪!"而顾十七始终一言不发,墨色长发随着步伐轻扬,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赵文帝与姜皇后对视一眼,心中皆是惊涛骇浪——原来那神秘公子竟是秦国皇室中人?这意外的发现,让他们对接下来的行程,生出了更多的揣测与不安。
(第十四章)隔墙闻秘
秦都街巷间,赵文帝与姜皇后交换了个眼色,眼底皆是按捺不住的好奇。四人屏气凝神,装作闲逛的模样,悄悄缀在顾十七与秦臣身后。随着距离拉近,前方二人的对话渐渐清晰可闻。
身着紫袍的秦臣仍在絮絮叨叨地汇报政务,顾十七却始终冷着脸,步伐不疾不徐地走在前面。许是说得太过投入,那大臣一时不察,脚下"啪嗒"踩中块金黄的香蕉皮,整个人向前扑去。
"啊!"惊呼声响彻长街。姜皇后下意识抬手掩唇,身子却因忍笑而微微发颤。赵文帝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在耳畔低声提醒:"当心!"
千钧一发之际,顾十七旋身回头,修长的手指如鹰爪般揪住大臣的衣领。他轻描淡写地一拽,便将人稳稳拉回。"偌大年纪,走路也不看路?"少年声音清冷如冰,松开手便继续往前,"愣着作甚?还不快跟上。"
那大臣涨红着脸应了声"是",忽又想起什么,猛地折返。他狠狠踢开罪魁祸首的香蕉皮,又对着墙角碎碎念地咒骂了几句,才小跑着追上去。
见此闹剧,姜皇后实在憋不住,肩头剧烈抖动起来。赵文帝无奈地将她半揽入怀,掌心牢牢捂住她的嘴,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莫要露馅。"
待两人走远些,大臣终于按捺不住,小跑到顾十七身侧:"小殿下,陛下急召所为何事?还请明示。"顾十七脚步一顿,凤目斜睨,见对方仍不死心,只得勾了勾手指。大臣连忙附身凑近,却听少年压低声音道:"皇兄命你即刻去安排藩王住所,务必安置妥当。"言罢便甩袖离去,独留大臣呆立原地,半晌才慌忙朝着皇宫方向奔去。
(第十五章)归栈惊问与宫闱夜叙
暮色如墨,渐渐浸透了秦都的街巷。赵文帝紧紧搂着笑到脱力的姜皇后,她发间的珠钗随着喘息轻轻晃动,耳畔碎发被汗水黏在泛红的脸颊上。待姜皇后终于缓过气,两人直起身子时,方才追踪的那抹白衣早已消失在拐角处忽明忽暗的灯笼光影里。寒风卷着几片残花掠过青石板,赵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牵起妻子冰凉的手,朝着凤来客栈的方向走去。
远远望去,客栈大门被数十盏红灯笼照得如同白昼,光晕下黑压压的人群挤作一团。皇子公主们踮着脚尖张望,几个年幼的小皇子裹着狐裘,冻得通红的鼻尖在灯笼光下闪闪发亮;大臣们交头接耳,手中的折扇早已收起来揣进袖中;家眷们围在后排,时不时踮脚朝巷口张望,裙摆被寒风吹得簌簌作响。
“老爷夫人!您二位可算回来了!”为首的老臣举着灯笼迎上来,花白的胡须在寒风中不住颤动,手中灯笼里的烛火也跟着摇晃,“晚膳都温了三回,从晌午等到掌灯,我等在客栈、茶楼寻了个遍!”说着,眼眶竟微微泛红。
“是啊是啊!”一个裹着貂裘的小皇子挤到前排,圆圆的脸蛋冻得红扑扑的,“皇姐非说你们被桃林里的花妖拐走了!”惹得周围人哭笑不得。
姜皇后强忍着笑意,上前握住老臣的手:“让诸位费心了,不过是在市集多逛了些时候,忘了时辰。”赵文帝也连连致歉,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关切声中,终于被簇拥着进了客栈。门帘掀起的刹那,暖意裹挟着饭菜香扑面而来,却不知这一夜,还有更多未知在暗处翻涌。
与此同时,秦国皇宫内却是另一番光景。鎏金暖炉烧得正旺,袅袅青烟在宫灯下盘旋,将整个大殿烘得暖意融融。藩王顾十八带着妻儿行完礼,发梢还凝着赶路时的霜花。顾恒放下手中烫酒的银壶,壶嘴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连夜赶路来京城,不怕路上遭罪?”
“想太子皇兄和您还有十七皇叔想得紧,这点路算什么!”顾十八搓着冻僵的手,哈出的白气在眼前弥漫。他侧身将躲在妻子身后的顾宁拉出来,“这小子天天缠着我,说没见过十七叔公的星象仪,非要跟着来开开眼。”
顾宁怯生生地抬起头,清澈的眼睛在烛光下亮晶晶的。顾恒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明日带你去十七叔公那,他屋里的星图绘本够你看上半日。”
顾十八眼睛一亮,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陛下,方才路过御花园,听见宫人说西市夜市开了灯谜会,还有西域来的杂耍班子!您就陪我走走?”
“胡闹!”顾恒将酒盏重重搁在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后半夜还要批军报,边境的折子堆得比你儿子还高!”见顾十八耷拉着脑袋,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又放缓语气,“明日让十七陪你去,他猜灯谜还没输过,上次把礼部侍郎的彩头全赢走了。”
“十七叔公肯去?”顾十八的眼睛瞬间被烛火点亮,蹭地站起身,“他这会儿还没睡吧?我这就去请他!”
“省省吧。”顾恒指了指窗外浓稠如墨的夜色,“子时前他准在观星台画星图,你去了连门都叫不开,只能站在冷风里数星星。”他招手唤来小太监,“小豆子,带十八王爷一家去客房歇息,明日一早引他们去请十七。”
宴席间,酒香混着暖炉的炭火气弥漫开来。顾十八逗着太子顾城玩九连环,孩童清脆的笑声与金属碰撞声交织;顾宁趴在案边,盯着顾恒腰间的玉龙佩看得入神。而顾恒望着殿外突然飘落的春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袖中那份关于赵国队伍滞留秦都的密报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心口发沉——这场深夜的藩王省亲,怕是要与边界的暗流,
(第十五章)归栈惊问与宫闱夜叙
暮色如墨,渐渐浸透了秦都的街巷。赵文帝紧紧搂着笑到脱力的姜皇后,她发间的珠钗随着喘息轻轻晃动,耳畔碎发被汗水黏在泛红的脸颊上。待姜皇后终于缓过气,两人直起身子时,方才追踪的那抹白衣早已消失在拐角处忽明忽暗的灯笼光影里。寒风卷着几片残花掠过青石板,赵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牵起妻子冰凉的手,朝着凤来客栈的方向走去。
远远望去,客栈大门被数十盏红灯笼照得如同白昼,光晕下黑压压的人群挤作一团。皇子公主们踮着脚尖张望,几个年幼的小皇子裹着狐裘,冻得通红的鼻尖在灯笼光下闪闪发亮;大臣们交头接耳,手中的折扇早已收起来揣进袖中;家眷们围在后排,时不时踮脚朝巷口张望,裙摆被寒风吹得簌簌作响。
“老爷夫人!您二位可算回来了!”为首的老臣举着灯笼迎上来,花白的胡须在寒风中不住颤动,手中灯笼里的烛火也跟着摇晃,“晚膳都温了三回,从晌午等到掌灯,我等在客栈、茶楼寻了个遍!”说着,眼眶竟微微泛红。
“是啊是啊!”一个裹着貂裘的小皇子挤到前排,圆圆的脸蛋冻得红扑扑的,“皇姐非说你们被桃林里的花妖拐走了!”惹得周围人哭笑不得。
姜皇后强忍着笑意,上前握住老臣的手:“让诸位费心了,不过是在市集多逛了些时候,忘了时辰。”赵文帝也连连致歉,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关切声中,终于被簇拥着进了客栈。门帘掀起的刹那,暖意裹挟着饭菜香扑面而来,却不知这一夜,还有更多未知在暗处翻涌。
与此同时,秦国皇宫内却是另一番光景。鎏金暖炉烧得正旺,袅袅青烟在宫灯下盘旋,将整个大殿烘得暖意融融。藩王顾十八带着妻儿行完礼,发梢还凝着赶路时的霜花。顾恒放下手中烫酒的银壶,壶嘴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连夜赶路来京城,不怕路上遭罪?”
“想太子皇兄和您还有十七皇叔想得紧,这点路算什么!”顾十八搓着冻僵的手,哈出的白气在眼前弥漫。他侧身将躲在妻子身后的顾宁拉出来,“这小子天天缠着我,说没见过十七叔公的星象仪,非要跟着来开开眼。”
顾宁怯生生地抬起头,清澈的眼睛在烛光下亮晶晶的。顾恒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明日带你去十七叔公那,他屋里的星图绘本够你看上半日。”
顾十八眼睛一亮,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陛下,方才路过御花园,听见宫人说西市夜市开了灯谜会,还有西域来的杂耍班子!您就陪我走走?”
“胡闹!”顾恒将酒盏重重搁在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后半夜还要批军报,边境的折子堆得比你儿子还高!”见顾十八耷拉着脑袋,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又放缓语气,“明日让十七陪你去,他猜灯谜还没输过,上次把礼部侍郎的彩头全赢走了。”
“十七叔公肯去?”顾十八的眼睛瞬间被烛火点亮,蹭地站起身,“他这会儿还没睡吧?我这就去请他!”
“省省吧。”顾恒指了指窗外浓稠如墨的夜色,“子时前他准在观星台画星图,你去了连门都叫不开,只能站在冷风里数星星。”他招手唤来小太监,“小豆子,带十八王爷一家去客房歇息,明日一早引他们去请十七。”
宴席间,酒香混着暖炉的炭火气弥漫开来。顾十八逗着太子顾城玩九连环,孩童清脆的笑声与金属碰撞声交织;顾宁趴在案边,盯着顾恒腰间的玉龙佩看得入神。而顾恒望着殿外突然飘落的春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袖中那份关于赵国队伍滞留秦都的密报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心口发沉——这场深夜的藩王省亲,怕是要与边界的暗流,在这纷飞的雪夜里悄然缠绕。
(第十六章)初谒皇叔:懵懂世子的忐忑与期待
夜色渐深,鎏金暖炉的火光在宫墙上摇曳,映出一片朦胧光晕。顾十八一家在小豆子的引领下,缓步走出宴饮的大殿。殿外凉风袭来,吹散了些许酒意,顾十八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目光透着一丝紧张与期待。
转过九曲回廊,踏过汉白玉石阶,小豆子停在一处幽静的院落前,恭敬道:“王爷,此处便是客房,您先安置歇息,明日一早奴才再来引您去见十七殿下。”
顾十八忙拉住小豆子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公公,能否容在下问一事?实在是心里没底。”小豆子赔着笑,点头示意。顾十八搓了搓手,神色有些局促:“我自小在封地长大,从未见过十七皇叔。此番进京,也不知该如何拜见。而且……我竟忘了准备见面礼,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王妃见状,轻笑着宽慰道:“王爷莫要忧心,十七皇叔与陛下手足情深,性子最是温和宽厚,断不会在意这些。”小豆子也跟着附和:“王妃说得极是!十七殿下为人随性洒脱,平日最不喜繁文缛节。只是殿下喜好清净,整日不是窝在屋里读书观星,就是呼呼大睡。不过您别看殿下这般模样,若是谈论起天文地理、兵法谋略,那可是张口就来,连朝中老臣都赞不绝口!陛下总说殿下该多出去走动,可殿下就是不听,整日闷在宫里。”
小世子顾宁听到这话,一下子跳了起来,满脸不屑:“爹!照这么说,十七叔公不就是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的懒猪嘛!我在家养的小猪都比他勤快!”话未说完,王妃脸色骤变,慌忙捂住儿子的嘴,嗔怪道:“休得胡言!十七殿下身份尊贵,岂容你如此调侃!”
顾十八也是脸色铁青,赶忙向小豆子赔罪:“公公莫怪,小儿年幼无知,童言无忌,还望您千万别将这话传到十七皇叔耳中。”小豆子摆了摆手,笑道:“王爷多虑了,世子没见过十七殿下,不知深浅才会这般说。待明日见了面,自然知晓殿下的风采。”说罢,又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去。
待小豆子走远,顾宁仍不服气,嘟囔道:“我说错了吗?吃睡度日,可不就和小猪一样?明日见了他,我定要与他比试比试拳脚,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真本事!”顾十八抬手作势要打,厉声道:“还敢胡说!再这般口无遮拦,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顾十八一家便已起身。王妃细心地为顾十八整理着衣冠,顾宁却在一旁来回踱步,